他没有再道谢,而是拱手对着霍长歌作揖谢道。
“多谢霍兄相助,等稍后在下便写好借条双手奉上,兄台稍候。”
对上迂腐得如同楼千里这样的人,霍长歌还能说些什么呢,他淡笑点头,也不拒绝。
人群之中,暗暗得有一双眼睛,正怨毒得看着这一切,不过只稍纵而逝,便消失在了拥挤的人海里。
一场算不上闹剧的闹剧结束,几乎是大部分都没有看得尽兴。
不少认识霍长歌的富家子弟都诧异的看着继续安静坐在那里,一脸乖宝宝模样的霍长歌。
这混世魔王竟也不惹事了,那他到底来干嘛的!
正巧,此刻案前的先生平淡的报出了一个号子。
“一百九十四号。”
人群中没人应声,先生只好又报了一次。
一个号子三次之后若无人应声便是作废,拿着号子的人若要再报名便要重新取号,一般人不会这般糊涂。
在场人正疑惑着,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捏着号牌递到了先生面前,那手分明是从伸手探出来的,一截皓腕如珠如玉,却让先生唬了一跳。
还好先生往后一瞧,瞧见了霍长歌。
那张分外明艳的脸上带着的笑容,两颊浅浅的酒窝宛如不谙世事的少年,先生舒出一口气,瞪他一眼,训斥道。
“怎的不好好排队?!”
霍长歌笑得纯淳,两颊的酒窝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纯真无害。
“人太多,我年纪小,挤不进去。”
先生上下打量霍长歌一番,见这孩子约莫十三岁的年纪,身量纤瘦,容貌艳丽,虽年纪尚小,却已有风流之姿,心中很是欢喜。
加之这先生也听说相国府霍家二子之名,知道这孩子身份贵重,素有纨绔之名。
可今日视之并非坊间所传,反倒有几分不羁灵动。
今日,霍长歌的印象分算是赚足了。
只见那先生接过了霍长歌的号牌和名帖,登记了要紧信息,交了一两银子,便给了霍长歌一张敲了特殊印章的帖子,上面写着霍长歌的个人信息、一个数字以及考试的时间地点。
这倒有些像是霍长歌曾经去过的一个世界的“准考证”,只不过那个世界的“准考证”更加精确保险,甚至还带着名为“信息防伪码”的东西。
当听说手上的这张准考证是白鹿书院的现任院长独创的时候,霍长歌轻笑。
这白鹿书院的院长倒是一个妙人。
就在霍长歌收好准考证,带着周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
霍长歌略略抬眼,只见那人身穿湖绿织金缎袍,披着件白狐狸大氅,活像颗冬日里的大白菜。
然这颗大白菜看起来并不怎么鲜嫩爽口,芯子里露出一张尖嘴猴腮,气势汹汹朝着霍长歌迎面而来,端的是来者不善。
霍长歌脚下不停。
眼见着就要和那人撞上,霍长歌蓦地脚一拐,从他身边绕过了。
绕过了,过了,了……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霍长歌看见他就好像是不认识一样,浑身的气势一僵,也是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眼见着霍长歌就要走远,那人终于转身追了上去,再次拦住了霍长歌的去路。
这一回那人没再多装逼,而是恶狠狠地将话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砸了出来。
“哼,霍长歌没想到你这样的废物不好好呆在家里也敢肖想白鹿书院的名额,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还是说,你又想要凭着你爹的权势让白鹿书院挪一个名额给你?”
那人说话的时候,特地扯开了嗓子,他声音本来就尖利,这会儿更是让几乎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在场的虽豪门子弟居多,但也有不少想要凭着一己之力鱼跃龙门的寒门子弟,每年白鹿书院招生人数本就不多,如今猛然听说这京城有名的纨绔竟然要来和他们抢名额,一个个都是对着他怒目而视。
至于其他的富家子弟也是站在一边就想看霍长歌如何教训这上门找打的家伙。
在他们眼里,霍长歌一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再加之出生好,又有一个靠得住的爹,哪怕是在京城里也一向来是横着走的。
只是,在白露书院的先生面前动手,这一次怕是绝对不会被录取了。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的时候。
霍长歌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一脸无辜,高声冲着棚子下的先生们喊了一句。
“禀先生,此处有人污蔑白鹿学院收受贿赂、依附权贵,毁书院百年清誉,将全院至于上下乃至院长置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
霍长歌说到此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
“此人信口胡说,学生个人清誉是小,书院百年名声事大,还请先生做主,另其拿出证据,定要还书院一个清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