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范长江抽了风一般闭着眼睛大声惨叫,四肢如触电般疯狂哆嗦。在他的疯狂之下,死死抓住他手腕的东西竟然被一把甩了出去,轻飘飘的仿佛像是被晚霞染红的云,袅袅落在距离他不远的地面上。
“啊啊啊啊啊啊!!!”
范长江一时间没有察觉,还在撕心裂肺的疯狂嘶吼,然后……
喊叫了好半天……喉咙都快叫秃噜皮了,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不放心的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什么异常也没有。除了……
手摁上自己的喉管,就一个字——疼。
叫喊的时间太长,声音太大,想喝水了。
再低头一看才赫然察觉,之前那个攥紧他手腕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消失不见了!
着难道是说……
范长江猛的将两只眼睛瞪成滴溜溜圆,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空荡荡的大衣柜里面晃晃荡荡的挂着几件寻常换洗的衣服,没有血液,更没有破碎的尸体碎块,唯独……
一尘不染的地面上飘落着一方红色女士丝绸围巾。
范长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哪根弦搭错了,竟然小心翼翼的从地面上捡起了那方丝巾。
红的仿佛血染过一般,冰凉凉如水般的触感……
一个略显荒唐的念头渐渐从他的脑海中升腾、浮现:难道说之前抓住,或者说缠绕上自己手腕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
时间仿佛瞬间冻结了一般。范长江只是楞楞的看着捻在手指间的丝巾,一言不发。
房间内静谧的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昏黄的灯光温暖而舒适,带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干燥而清新的空气吹拂在鼻端,安静祥和的仿佛岁月静好。
就连敞开门的大衣柜也流露出一种暖意洋洋的红,如温水一般,服帖的令人从心底感觉到的平静。
范长江依旧死死瞪大双眼,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好像僵住了一般,手指尖还捏着那一方鲜红欲滴的丝巾。
这到底是为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样?
还有就是……他一会儿觉得脑子里面空荡荡的,一会儿又觉得脑子里面被塞满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陷入了空前的混乱状态。除了混乱,还有巨大的恐惧。
怎么会这么样?
难道说自己刚刚又睡着了,又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可是不应该啊,难道自己不是刚刚从二楼下来的吗?他明明记得就在不久之前亲眼见证了孙旭诚和苏雨霏的争吵。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怎么会……
范长江缓缓扭头朝身背后的床上看去,平平整整的床面干净整洁,没有半点被人躺过的痕迹。而手腕处还残留着鲜明的冰凉、潮湿、黏腻的感觉,那是被“手”紧紧攥过的感觉。
范长江心头一颤,瞬间扔掉了手指间的红丝巾。
红色的丝巾飞扬在半空,婷婷袅袅,就好像是一朵鲜红的云朵,美好的几乎令人觉得炫目。
缓缓飘落到地面上,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范长江的目光还是不能从它上面移开半分。这一次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睡觉,也没有做噩梦,肌肤上还鲜明的残留着当时的触感,然而……那种被死死攥住的感觉怎么可能就变成了眼前的丝巾?!
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就好像是……他使劲抽了抽鼻子,清新的空气中掺杂着初夏特有的燥热,如果细细体会还能分辨出绿叶的清香与花朵的芬芳。这般的美好,怎么可能血腥、腐臭之类令人作呕的东西?
但是之前,明明……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甚至感知都出现了某种偏差,就好像是被谁用剪刀剪开了偌大的缺口,之后再植入其他完全不同的东西。支离破碎、一塌糊涂。
范长江皱了皱眉头,用手指用力的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他可以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看他自己愿不愿意接受而已。
范长江的神经紧紧的绷成一根弦,只要轻微的一点刺激就可以令他全盘崩溃。他疯狂的想要将所有的疑点连接起来,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然而……思维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任凭他如何的折腾都没有任何的结果。反而更像是握在手心中的沙粒,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从气氛、环境、气味,最后到所发生的事情,无论哪一个都透出来的怪异,怪异到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内。
难道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断,是因为培培的死,他受了太大刺激的缘故?
正琢磨着……
咯噔……
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