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说明情况,同时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甘甜言简意赅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故讲述了一番,同时扯了扯自己血染的战袍,解释说:“我们几个点背,看热闹溅的。”反正肇事的卡车还卡在街口的店铺里面,也不怕司机师傅不相信。
开车最怕沾染的就是晦气,师傅挺开通,大手一挥:“上车,麻溜的!”
于是四个人终于顺利且麻溜的钻进车厢。
甘甜不知道目的地,指路的工作全都交到了孙旭诚的肩头,孙旭诚坐副驾驶位,另外的三个人坐后排座位。
车子开出去好一段路程,孙旭诚不知道哪一根神经搭错了位置,忽然抽风的喊出了一句:“坏了!”,旋即转头语气急促对司机师傅说,“师傅,咱们不去刚才那个地方了,换个地方。新的地址是……”
等他都交代清楚了这才扭过头对坐在后排座位的甘甜等人解释:“长江现在一个人住,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还是让他住到我那里有个照应,反正我那里也有地方。”
既然他都这么讲了,甘甜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毕竟她和范长江算不上熟,只是因为对方是自己
好友的男朋友。
能有人主动担当照顾病人的重要责任,甘甜觉得——内心欣慰。
然后……
被吓了一大跳。
敲响孙旭诚家的房门,开门的却是不久之前才刚刚分手的苏雨霏和李强。
苏雨霏看见几个人血染的风彩惊吓过度,“啊”的大叫一声,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门扉就要闭合的那一瞬间,甘甜眼疾手快插进了一脚,这才终于成功的将范长江架进了客厅沙发。
看着浑身是血,仿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四个人,苏雨霏面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蛋碎的表情。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荼毒这个美好的世界,甘甜忍不住厚着脸皮问了她一句:“雨霏,有我能换洗的衣服吗?”
话才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想着苏雨霏大概也是来这里做客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知道男主人家里究竟有什么衣服的问题。
结果再一次让她大跌眼镜。苏雨霏二话没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真的给她抱来了一身女装。干干净净的衣服散发着淡淡的香皂的清香。
虽然确实不太应该,在目睹过周培培四分五裂的死亡之后,甘甜唯一想做的就是彻彻底底的冲洗一番。
甘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才亲眼目睹自己大学时代挚友的惨死,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表现的如此冷静才对。可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想,得知自己再一次从死神手里侥幸逃生,她现在的表现似乎也还是——不太正常。
然而在这个时候甘甜唯一所关心的就是如何尽快冲去自己这一身的血污。血水顺着她的发丝、面颊顺流而下,最终汇聚在脚底,沿着下水道排出。随着冲洗时间的不断加长,浓重的红色渐渐变浅,直至无色、透明。
狭小的浴室内渐渐充满了淡淡的花香的气息,直到这个时候甘甜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手臂撑在光滑的浴室的墙壁,任由花洒中淌出的热水浇打在自己的背脊,生腾起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珍珠色的水雾。
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麻,千头万绪交织作成一团。
洗完澡换好衣服,清清爽爽的重新回到客厅,甘甜注意到另外的几个人也都洗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衣服的大小似乎并不完全适合每一个人的尺寸,看起来多少有几分的别扭。
不过比较之前,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孙旭诚这个时候正坐在餐桌旁边,一脸正色的向苏雨霏和李强以及秦申三个人讲述着什么:“范长江是疯了,看见周培培死在眼前吓疯的,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这些日子他就暂时先住在咱们这里。另外……”他的声音中有一种沉痛的味道,“算了,最开始的时候我本来是要去光明大街东口的蛋糕房买蛋糕的,雨霏最喜欢那里的蛋糕。却没想到遇上了长江和周培培两口子。我们公司最近正好有个和长江公司的合作项目,于是就在一起多聊了两句……”
在此之前,因为事发突然甘甜并没有机会了解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这个时候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朝餐桌方向走了过去……
“……周培培就是那个时候接到甘甜打来的电话的,电话里面具体说的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只知道似乎是挺紧急的,而且似乎是和王芳有关系。周培培本来下午和长江还有安排,但是又不愿意扫了甘甜的面子,于是决定暂时在路口等她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面对这种不实的指责,甘甜义不容辞为自己辩护:“我没有给培培打过电话,倒是培培给我打来了一通。”她本来想拿出自己的手机以示清白,而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在卡车事故中阵亡。顿时无能为力之感袭上心头。
好在除去手机这件物证,甘甜还有一个更具说明力的人证。
秦申说:“我可以证明,我那段时间一直和甘甜在一起,周培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甘甜开的免提,确实是周培培强烈要求和甘甜见面的。”
这样一来,两方面的证词彻底呈现矛盾状态。
然而其他人似乎并不是这么认为,看向甘甜和秦申的目光或多或少的带上了几分的暧昧。
对于这种令人心痛的现象,甘甜当即表态撇清关系:“我们就是萍水相逢,没有任何关系。”
秦申正色、颔首:“确实如此,我和甘甜女士仅仅是合法的、正常的男女关系,绝对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样。”
众人:“……”其实我们什么真的什么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