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搞什么?”谢景离蹙着眉,眼中难掩怒气。
“是你在搞什么才对吧,咳,放开!”谢景离力气极大,失了修为的沈棠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都白了几分。
谢景离一怔,见沈棠这模样也不像是装的,连忙松开了手。
“你……”
“我什么我,我现在就是一废人,你可别一不留神把我打死了。那要传出去,你堂堂万剑宗宗主趁人之危,声望可就全毁了。”
“你的修为真的废了?”
沈棠斜眼,“难不成我还假装被废逗你好玩吗?我有这么无聊?”
谢景离瞪着沈棠,不置可否。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能干出这种无聊事的人。
“喂喂,别这么看着我,我是真的没有修为了。这么严肃的事情,我不骗你。”沈棠越过谢景离往屋内走,散漫的语气神态倒是一点也听不出严肃来。
谢景离一把抓过沈棠的手腕,指尖搭在脉搏上听了一阵,果真是修为内息全无。谢景离眼中闪过一丝黯色,沈棠忙抽回手,“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就你那点医术还能瞧出来什么?让你家子焕来还差不多。”
谢景离眼前一亮,“那你快跟我走!”
“去哪儿啊?”沈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拉着要往外走,“放手,疼!”
“带你回万剑宗,让子焕给你瞧瞧,或许还有办法。”
“不去。”
“为什么?”
“你没看见吗?”沈棠甩开谢景离的手,一屁股坐到床榻上,拖长了声音,斜着眼看向门边的人,“我在这儿挺好的,不想走了。”
谢景离环视一周,这屋内处处堆满了杂物,潮湿发霉的气味遍布。唯一可以睡人的床,也不过是用些干草席子铺起来的。
这叫好?
“……你就甘心这么下去?”
“没什么甘不甘心的,是我技不如人,活该有此一劫。”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姓祁的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啊。”沈棠苦笑一声,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谢景离敛下眼,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收紧了些。
“怎么了谢宗主,苦着个脸,看着跟你被废了一样。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来让沈哥哥抱抱。好歹是仙门第一美人,愁眉苦脸的让那些暗恋你的女修看见可是要幻灭的。”
沈棠说着,真张开手臂走过去,作势要抱谢景离。谢景离顺手就给了他肚子一拐,“滚蛋,谁哭了!”
“啊!”沈棠吃痛一声,捂着肚子蹲下来,声音虚弱无力,“我不就是关心你嘛,干嘛这么凶,好疼……”
“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懂你们……”沈棠的声音沉闷,谢景离关切的弯腰扶他,对上的却是一双调笑的眼。沈棠松开环抱腹部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都说仙门弟子看见我就像揍我嘛,习惯了。”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这不是看你不开心逗逗你嘛。对了,你怎么找来的?”
谢景离眸光一闪,没有答话。
“你不会跑去落霞城里大闹了一场吧?”沈棠惊道。
谢景离看他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祁承轩是不是快被你吓死了?”
“他这么对你你还关心他!”
“不是不是,是关心你。”沈棠连忙解释,“万剑宗趁沈棠不在,趁机找上门砸场子。啧啧……这要传出去,你们万剑宗名声不保啊。”
谢景离叹了一声,“我去了落霞城,祁承轩说你被废了修为之后,就大开城门让你离开了。他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想着你可能走不远,这些天就一直在落霞城附近寻找,没想到,果真让我找到了。”
“原来如此。”沈棠点点头,“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好好的。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万剑宗?”
“不急,多住两天。”
沈棠眉头一挑,“你确定?在这儿住可是要干活的,不能白吃白喝。”
谢景离毫不示弱,“干活就干活!”
于是第二天,沈棠有幸得见,仙门第一美人穿着一身白底云纹勾着金丝的精致长衫,蹲在地上捧着个土碗,笨手笨脚喂鸡的画面。
那华贵的外袍落在地上,被小鸡仔叽叽喳喳一脚又一脚踩过去,留下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爪印,看得沈棠一阵肉痛。
夭寿哦……
“谢景离你过来。”沈棠把人拽起来,“别弄了。”
这人他是了解的,从小锦衣玉食,被整个万剑宗捧在手心里长大。要是让万剑宗的弟子们知道,他让他们的宗主在乡间农舍里喂鸡,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给他淹死。
“怎么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谢景离还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群毛茸茸的小鸡仔,看那模样,恨不得抓一窝回万剑宗养起来。
“够了,真的够了,再吃要撑死它们了。”
沈棠淡定的把鸡饲料放得远远地,拉着谢景离就出了门。现在还是让他离这群鸡仔越远越好,他怕回头谢景离真的学那些熊孩子偷去几只,那麻烦可就大了。
沈棠拉着谢景离往河边走,准备去帮他洗洗惨不忍睹的衣摆。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