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合上。
沈判也注意到晚回舟的房卡号,说了声真巧,随后目光一直落在晚回舟身上。晚回舟察觉到了,不过对方目光干净坦率,没有恶意,就没有管。
‘叮——’
电梯到了。
晚回舟抬脚出门,沈判率先一手拦着电梯门,“大叔你先。”
酒店是新修的,通道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晚回舟话少,旁边的少年却很有兴趣似得望着他,这会终于收回目光,断言说:“大叔你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晚回舟看了过去,没有说话,眼神示意继续。
沈判表演欲就上来了,肯定说:“你不是本地人,因为你住在酒店。长衣长裤,虽然燕市环山气温偏低,但今天温度要三十七度,穿这么多说明你体寒,也有可能是工伤。你刚才在电梯里掏房卡,我注意到你的手指虽然修长白净,但是掌心、虎口还有指腹有茧子,这样的形成,可能是你经常握枪——”
故意顿了顿,想着营造气氛,结果那位好看大叔根本没回应。沈判只好揭晓推理:“我猜你应该是位警察。”
“为什么我不是匪徒?”晚回舟问。
沈判微微扬了下下巴,很是自信说:“大叔你气质不像,我从小看推理,认人还是没问题的。”
晚回舟笑了下,算是默认了。这小伙子很自恋,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我是不可能当警察了,真是警界的一大损失。”沈判自恋的感叹了句。
晚回舟觉得好笑,捧场问:“为什么?”
“家里有公司要继承。”沈判说到这里,含糊说:“不过也差不多了。”
说话间到了客房。
“我到了。”晚回舟冲叫沈判的小年轻点了下头,刷卡推门进房。关门时看到对方扭头看了下,往对面房间去了。
两人房间是对门。
翌日。
厚重的窗帘遮挡着光线,房间昏暗隐约能见地上零零散散落着衣服,看款式都是男士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腥膻味,成年男性对这味道不会陌生,要是肖雷在场铁定会来句‘这味浓的,昨晚战况激烈啊’这样的话。
房间安静,只能听到缓和的呼吸睡眠声。
酒店雪白的被子乱糟糟横着,一边露出半截结实的背脊和耷拉在边缘的长腿。另一侧则是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个黑色软发的脑袋,蓬松杂乱,侧着身子,片刻微微转动,露出半张侧脸。
是晚回舟。
晚回舟醒来瞬间就发现不对劲,他身后有呼吸声,以及下半身的不适。身体先脑子反应一步,翻身下床,却抽动了腰部,晚回舟倒吸了一口冷气,脚下踩着地毯站稳,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等看清床上的人后,晚回舟目光复杂难掩震惊。
是昨晚打招呼的那位叫沈判的小伙子。
常年的刑侦工作,让晚回舟下意识的去判断推理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脑中纷沓而至的记忆冲荡的理智不存。他目光移到沈判的唇上——破皮了。跟他的记忆对上,是他咬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晚回舟脸色铁青难看,环绕了一圈,果然不是他的房间。昨晚他明明回房间休息,记忆却告诉他,凌晨自己主动敲响了沈判的房门,昨晚一切他像是被鬼上身了似得。
不过作为一位刑警,晚回舟从来不信这个。
床上人翻了个身,打断了晚回舟沉如水的目光,顾不得再思考其他,连忙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动到腰,不由面上一僵,手上更快速套好了衣服,快速推门离开,不过单从背影看去,走路姿势有些怪异了。
1906的房门虚掩。
晚回舟松了口气,推门进去,先听到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一看果然是肖雷。
本来说好七点到肖雷家一起去接新娘,现在已经八点出头。晚回舟捏了下鼻梁,接了电话,“喂。”开口声先自己吓了一跳,更别提对面的肖雷了。
“兄弟你这怎么了?感冒了?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晚回舟不由想起昨晚的记忆,脸色更难看了,清了下嗓子,镇定说:“有点,对不住了起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