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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1 / 2)

股,热脸还被冷屁股控诉——“你怎么贴我,不顾我的意愿啊”。


她听出他话里的怪罪的意味,他觉得她做的是无用功,给他添了更多麻烦。


当她想要反驳他时,发现他说的一个字都没错。


有什么必要呢?当事人不需要,她所做的,不过是无聊的自我感动而已。


“老师说我,我爸妈说我,他们怎么说,我不在乎。”


放开他的手,陆苗沮丧地垂下脑袋,轻声道:“因为我最想瞒着的人,是你啊。”


——希望你不知道这一切,希望你好好地上学放学,在学校里一切如常。


——这么做是希望你能开心的,可你看起来并不开心。抱歉,搞砸了。


“瞒着我什么?”


江皓月抓着这句话,一条条地凭着自己的推测去猜。


“那伙人私下找你挑衅了?”


“你听到他们议论,说了关于我不好的话?”


陆苗用力摇头,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


他一下想到了:“是那天……你从我抽屉拿走别人送的慰问品,他们在里面给我送了什么。”


她的反应,让他更肯定没有猜错,原来是这样。


江皓月的身体微微抖着,从头顶传来抽搐的气音。


陆苗心中酸涩,以为他哭了,定睛一看,他却是在笑。


眼里盛着一汪水,好看的眉眼弯起来,水波荡漾,江皓月笑得开怀,笑出了泪花。


“陆苗,那有什么好生气的?用得着去打架吗?他们能说的东西,我不用看都能想到是什么。”


“断腿?孬种?废人?”


他掰着手指数,看着她变得越来越差的表情,笑容更大。


“还是……垃圾?残废?”


陆苗真的不理解,江皓月在笑什么,她听得脸色煞白。


“他们说的是事实啊。”


因为残废,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也没有还击的能力;无法自己出头,要靠老师、家长,甚至比自己小一岁的女孩。


别人来惹他,一次次地惹他,他求的不过是息事宁人而已。


假肢被丢掉,他得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爬回去。


他怕吗?他怕。


他惹不起啊……


“江皓月!”


陆苗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泪意涌上来,她用劲地憋回去,眼眶通红。


“你想让我难受,也别说出这种侮辱自己的话。”


她捏紧拳头,仿佛嗓门越大越占理,仿佛嗓门大一点,就能喊得他清醒过来。


“你不是那样的!”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陆苗至始至终深信不疑着。


江皓月反问她:“我是哪样?”


“你记得小时候吗?我们出去玩,男孩拿鸟蛋砸你,你坐着轮椅呢……”


陆苗细细道来,将童年的那件事掰得碎碎的,拼命要凑够一个说服他的理由。


“被欺负的当下,你毫不犹豫砸回去,准准地砸中他了。人家怒气冲冲骂你‘残废’,你回他说‘你被残废砸了’……我全部记得,清清楚楚全部记得。”


她的声音哽了。


——我全部记得,你怎么能忘呢?


“你从不胆小,你不是孬种,身体的残疾,不妨碍你是一个勇敢的人。”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


他面上的笑意终于消散得一干二净。


“小时候不懂事,你看现在的我敢还击吗?”


胸口好似压着一块巨石,陆苗真实地被他气到了。


“当下回击的勇敢是勇敢;长大后,规避更大风险,首先保护自己,再用其他途径反击的勇敢,就不是勇敢了吗?”


她不想再跟江皓月讲话了。


他伸手,差点碰到她的肩,她拂开他,甩头走掉了。


江皓月静静地呆在原地。


他的房间传来很大一声的关门声,而后,陆苗把门反锁了。


从小到大,她闹归闹,哪次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有点好笑的,她在气的是:他不珍惜自己。


他不珍惜自己,理应是他的事,却把她弄得七窍生烟,比她被老师请家长还严重那么多。


林文芳和陆永飞担心得对,陆苗这孩子,真是傻得无可救药了。


走去厨房去翻冰箱,江皓月口中喃喃道:“还没吃饭呢……”


最终用几分钟简单做出两个白煮蛋。


端着盘子,江皓月去敲自己的房门。


陆苗正在气头上,不管他怎么敲,她跟没听见似的。


“不吃东西了?”他问。


问完之后,在门外不作声地等了几分钟。


“咔嚓”门开了。


怎么不吃东西呀……他房间的桌面上,扔着四五个的巧克力纸外包装,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已经不停口地怒吃了好几个巧克力了。


“什么吃的?”


门内的人谨慎地小小的门缝中探出一只眼睛。


江皓月端出白煮蛋。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她见势准备关门。


“你先去洗澡,洗完了带你出去吃麻辣烫。”


他及时拦住她,缓缓地继续推进。


“你不想吃麻辣烫吗?天气这么冷,一定会很好吃吧。额……我们家附近的那个,鲜香麻辣,对吧?”


——这还差不多。


陆苗背着手,冲着麻辣烫出了笼。


“我不吃蛋了,直接洗澡吧。”


她麻溜地拿上自己的内衣裤,放进江皓月洗澡的塑料桶。


他抓着桶,给她扯回来了:“不行,先垫垫肚子。”


陆苗不情不愿地坐上餐桌。


这边,她没精打采地拨着蛋,她的手腕忽然被江皓月握住了。


“干嘛啊?”


在她边上坐下,他说:“给我看看伤口。”


“没什么,”陆苗侧头,由着他端详自己的脸:“淤青破皮,我衣服穿得多,不严重。”


“我说手臂上的……”


江皓月俯身,折起她的袖子。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在我身上装x光了?”


被他刚才那样一气,他不提,陆苗差点忘记自己手上的伤了。


这伤刚开始疼,过了那阵,也没什么感觉了,她跟着他一起低头看向手臂。


冬□□服穿得厚,里三层外三层,她把校服袖子一拉没人知道她受伤。这会儿他开始帮她卷袖子,她才迟钝地感觉到疼。


血浸透了里层的秋衣,染到外面的毛衣,米色上一块刺目的红艳艳。


“刀伤?”


江皓月盯住她,目光有些吓人。


“嗯,哈哈哈哈哈……”陆苗看着那块,其实心里也怕,笑得干干的。


“你太胡来了,伤得这么严重没跟老师和家长说,自己忍着?”


手指在她手背上心疼地摩挲,他语气幽幽的。


“现在伤口已经跟衣服纤维一起结痂了,你的皮肤和布料牢牢黏在一起。等会儿撕下来,有的你痛。”


不用等会儿了,光他的描述听着,陆苗已经听痛了。


“好了,鸡蛋路上吃,我们立刻出门去诊所。”


帮她放下袖子,江皓月牵着陆苗站了起来。


……


诊所人挺多,排了会儿队才轮到他们。


医生看了看陆苗的伤,叹道:“哎哟,你怎么这么迟才过来啊?这再深一点就得缝针了。”


陆苗在听到“缝针”二字时,肉眼可见地抖了几抖。


清创,太疼了……


碘酒双氧水酒精唰唰地往伤口上冲。


“麻药!医生有没有麻药啊!”


“给我来一针吧!!”


陆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着江皓月,哭得几乎要昏倒在他的怀里。


他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给她擦眼泪:“下次还敢不敢找人打架了?”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呜呜呜呜。”她诚心诚意地悔过。


好不容易度过这一痛苦阶段,伤口被包扎完成,陆苗惊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拭泪,江皓月捏着一张医药单,笑着朝她走来。


他晃了晃手中的单据:“刚才不是囔着要打麻药吗?”


余痛残留,她傻愣愣地点点头:“是说过。”


“满足你打针的需求,”江皓月笑得温柔,摸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有个破伤风的针要打。”


陆苗被领着,又一次回了诊疗室。


“江皓月你是人吗?”


外间,医生开药的手被吼得抖了抖——看来小姑娘没什么大碍了,这一声吼得真是中气十足。


……


“江皓月真的太过分了!”


陆苗被江皓月挽着,对着江皓月控诉江皓月本人。


“说好的吃麻辣烫,他食言了,要带我去喝粥!”


“是啊,”江皓月附和她:“江皓月太过分了。”


他一手拎着一塑料袋的碘酒、创可贴、擦伤药、红花油,一手牵着委屈巴巴的陆苗小朋友。


“请问要吃田园蔬菜粥,还是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陆苗一下子选好了。


他陪她一起点了粥。


嘴里寡淡无味,陆苗惦记着隔壁摊位的鲜香麻辣。


“其实,你可以买麻辣烫吃啊,我坐这里等你。”


江皓月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眼就看破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不了,我想喝粥。”


“哇!你真的这么绝吗?我就是想尝一点点汤的味道,就一点点!”


陆苗无师自通,化身营养界奇才:“辛辣的不利于伤口复合。重点是什么?是辛辣,那你少放点辣不就行了。”


“知道了,”江皓月油盐不进,给她碗里舀了勺吹凉的粥:“等你伤口好了带你去吃。”


陆苗不乐意。


不乐意了,就开始找他的麻烦。


“啊——”扔下手中的勺子,她张开嘴,要他直接喂粥过来。


在大排档,鲜少能见到这样的景象,隔壁几桌的人纷纷侧目,脸上憋着笑。


江皓月没有任何抵触表情或动作。


他细心吹凉勺中的粥,脸不红气不喘地准确把勺子喂到她嘴里。


待陆苗吃好了,他还抽出餐巾纸,淡定地为她擦了擦嘴角。


“温度合适吗?”江皓月贴心地问。


旁边看笑话的人八卦的目光快要把他们这桌望穿了,大概心里想:两个小屁孩大半夜在大排档玩什么过家家呢?


始作俑者陆苗反倒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个:“合、适。”


双颊不知怎么的有点热。


她抓起自己的勺子,老老实实自己舀起了粥。


江皓月无聊地举着勺子,仍想惹她:“不用我喂你?真的可以吗?”


“我多大啦要人喂吗?”陆苗抬头瞪他:“喝你的!”


语罢,她看着他,张大嘴,恶狠狠地喝了口粥,向他证明她喝粥喝得……“咳咳!”


“可是,”江皓月的交代慢了一步:“粥很烫啊。”


陆苗“呼呼”地吐着舌头,往嘴里扇风。


“江、噗,江皓月!”


他无辜地举起手,表示自己啥也没做。


大排档的暖灯,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的粥,寒冷的夜被灯火一点点填亮了。


毛毛躁躁的少女伸长了手,要想去掐坐在她对面那个,脸上挂着浅笑的男生。


看客们打量着那个画面,叹着:年轻真好啊。


☆、28.冬夜


冬天洗澡, 去洗之前脱衣服冷, 不愿意进去;洗完了水暖和, 不愿意出来。


吃完一顿算得上夜宵的晚饭,受着伤的陆苗不知何故心情大好,在浴室哼起了歌。


江皓月默默把她的衣服拿去洗。


四楼露台的搓衣板, 冬天用的人少了。那里简单地接了个水龙头,自来水太凉, 冲在手上刺疼刺疼的。


露台没灯,借着别处的光,江皓月搓洗着衣服上的血迹。


用洗衣皂打过好几次泡沫, 血迹在反复的冲刷中逐渐地淡去。他郁郁的眼盯着那抹红, 牙齿紧咬着下唇,力气大得要把布料柔软的秋衣给刷破。


——说什么, 退让的勇敢也算勇敢。


——他只是懦弱。


挑衅的信, 江皓月之间看到了。


他没拆它、没动它,权当自己没收到过。


江皓月跟自己说:他不在乎信里的内容,因为说他的那些人, 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他一直这么做的, 无所谓被孤立, 无所谓被误会,无所谓那些难听的话。


可是,他真的不在乎吗?


怎么可能。


装出一副不与人计较的样子, 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陆苗对他说“你始终是一个勇敢的人”, 维护住他岌岌可危的尊严,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要相信了。


当她不在的时候,独自面对着被血染红的袖子,江皓月想起来——他只是懦弱。


混杂着泡沫的污水顺着洗衣板斑驳的纹路,流向黑漆漆的下水口。


良久后,他将她的衣服拧干晾好,细心拉平褶皱。


再抬眸,开启露台的门,走向亮光处。


一切又重新,干干净净的。


陆苗从公共浴室出来,身上有热水澡后还没挥发完的暖意。懒得套厚厚的毛衣毛裤,她穿着单薄睡衣,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二楼。


江皓月给她留了门,陆苗一鼓作气,开门关门,进房间,跳上他的床,躲进被窝。


“冷冷冷。”


她裹着被子,身体缩成一团;牙齿在上下打架,只余下一个脑袋暴露在空气中。


“头发湿着,下来吹。”


他正忙着,头也没抬,手里的笔指了指书桌边上放着的擦头巾和电吹风。


“人为什么一定要吹头发呢?”舒服的被窝叫人犯懒,陆苗又开始赖了:“好冷啊,我不想下床。”


江皓月停笔,抓起毛巾,往她头上一丢。


陆苗被盖了个正着,愤愤地抓下毛巾:“哇!我的头不吹是我的事,你凭啥丢我!”


他轻咳一声,无奈道:“擦干,会着凉。我等会儿给你吹,行吧?”


“哦哦。”不动声色弯起嘴角,陆苗开心了。


被窝里伸出一点点手,握着毛巾,漫不经心地往湿头发上随意蹭蹭。


她擦头发无聊,目光转向台灯下专心致志的江皓月,不由自主想去吵他一下。


“都几点了,你作业还没做完啊?”


“我的做完了,”他对着她,掀开自己手中的练习册封面: “这是你的。”


“……”


陆苗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作业一个字都没动过。


“辛、辛苦了,哈哈哈。”


“是挺辛苦的,”没想到江皓月还搭腔了:“要故意把题算错,大概算错个三分之二吧。”


“喂!你是在讽刺我写不对作业吗?”


陆苗从被子里出来,蓄势待发要过去揍他。


“你不是吗?”江皓月反问她。


“你……!”拳头都比出来了,陆苗自知理亏,又收回去了。


——算了,学习太难了,向学习低头。


做好最后一道题,江皓月合上练习册,理了理手边的作业们,帮她整整齐齐地放进了书包。


关掉台灯,他给电吹风插好电,坐到陆苗的旁边。


“头。”


江皓月摊开手掌。


她流畅地把自己的头靠过去。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湿得还能拧得出水来,叫她擦头发也没认真擦。


“懒成这样……”


无奈,江皓月拿来毛巾,再帮她擦了一遍。


陆苗不用做事,清闲自在着。


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一块巧克力,他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她嘴里吧唧吧唧嚼得欢快。


他好奇:“从哪来的?”


“你床上的啊。”她拍了拍他的床板。


江皓月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藏的?”


陆苗抖着腿,模模糊糊回忆道:“最新的,好像是之前你在家养伤的时候藏的吧。”


“你吃不吃?”她把咬了一半的巧克力递到他面前。


“不吃,“江皓月偏过头:“我刷牙了。”


这个信息,倒是让陆苗立刻来劲了:不行,得让江皓月吃个巧克力,他也吃了,等会儿就不会催她去刷牙。


“吃嘛!吃嘛!”


半干的头发一下子从他的手里溜走,她从床上坐起来,将巧克力送至他嘴边。


“超级好吃呢。”


小少女望着他,亮亮的眼里写满了期待。


能嗅到,近在咫尺的朱古力香气,她甜甜地笑着,嘴边残留着巧克力的碎屑。


江皓月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咬了一口被她啃得乱七八糟的巧克力。


浓醇的香味入口即化,他有古怪的幻觉,好似尝到她嘴角的那抹甜。


陆苗盯着他咬完,立刻收回了手。


目的达成,剩下的巧克力她可以慢慢吃了。


嘴里的甜味散去,舔舔唇,他回过神,继续给她吹头发。


“对了,”江皓月不忘交代一句:“吃完跟我一起去刷牙。”


最终,陆苗还是非常麻烦地穿上了厚实的毛衣毛裤。


跟在江皓月后面,她慢吞吞地出门刷好了牙,再回来床上。


夜已深了。


外头的风呼呼地吹,听着都觉得冷。


今天做了太多事,陆苗困得迷迷糊糊,沾着枕头,眼皮就开始不听使唤地往下耷拉。


江皓月不关灯,还在忙活。


她听见“哗哗”地翻塑料袋声,然后他拿着几样东西,坐到了床边。


棉被从外掀开一条缝,冷风灌进来,陆苗不舒服地缩了缩肩,含糊道:“干嘛啊?”


“睡前给你涂一涂药,你继续睡。”


手臂被人握住,然后是轻轻的撕拉声。伤口不知道被沾上什么液体,有一点点疼,又有一点点凉,他的动作很温柔。


陆苗尽力撑开眼睛。


她看见江皓月换了根棉棒,又沾了点碘酒。


他盯着她的脸,俯下身来。


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泛着寒的皂香。


他的呼吸近在耳边,光全落在他的身后。


嘴角一痛。


“嘶——”


棉签在那儿处细致地涂抹,陆苗恍惚想起,那儿的确有一个破口。


他给她轻轻吹气,疼的地方凉得不那么厉害了。


“忍一忍啊,淤青的地方也要涂药。”他的声音低低的,沙沙的。


脚边的棉被被掀起来,陆苗的睡意瞬间散去:“不涂了、不涂了。”


她往床的里边躲,微弱的抗议像小猫咪在叫,弱得没有分量。


江皓月在棉花上滴了充足的红花油,向前挪了一些,将她连带棉被,一起抓进怀中。


“得涂,把淤青揉化,就能好得快些。”


瞧他说着轻巧,她又不是傻子,那手要在淤青处揉呀揉,会多痛啊。


“一点儿都不痛,信我,我很轻的。”看出她的顾虑,他柔声承诺她。


信江皓月才有鬼了……陆苗疼得哎哎叫唤,偏偏痛的地方被他控制在手里,她想逃也动弹不得。


她叫她的,他上他的药,对她的呼痛充耳不闻。


一室红花油的气味蔓延开来。


淤青的地方又疼又热。


“可以了,不涂了!你走开!呜呜呜!我不要涂了!”她嘴里呜呜呀呀叫着,一刻不曾消停。


“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江皓月垂着眸,一边揉,一边问她。


“当时就不知道痛,不知道怕了?一心为我出头,脑子也不要了?”


——是了,受这伤是因为他呢。


“其实也没有很疼呀。”陆苗咬着牙,嘴硬地死撑。


仿佛前几秒鬼吼鬼叫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你傻死了。”


他叹气,眼底阴沉沉的。


“哎呀!江皓月是不是心疼我?”


陆苗眼疾手快地捏住他的下巴,要去看他为自己难受的眼神。


“没错没错!百分之三百是心疼我!”


她洋洋得意着,兴奋的语气宛如在举办盛典,如果陆苗长尾巴,这会儿她的尾巴已经翘上天了。


——原来热脸没有贴上冷屁股!


——冷屁股心疼热脸受委屈,担心热脸被冷着了!


“冷屁股被抓到了哦!”她这么想着,就说出了口。


他扭头,甩开她的手。


江皓月气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嘻嘻哈哈的,真是没心没肺。


“咳……”


“你生气啦?”


陆苗闹够了,清了清嗓子,止住笑。


“那个,本来就没多痛,而且现在,伤口都处理好了啊。”反思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再来一次也会那么做,因为很值得。


她安慰着闹别扭的他,主动示好地,攥住他的指头。


江皓月的手凉,陆苗的暖和。


她觉得他冰冰的挺舒服的,攥着攥着,不自主地想捏几下。


他的表情终于松动。


“好吧,你不痛……”


江皓月的头稍稍转回来一些,小眼神瞥向她。


陆苗连忙冲他点点头。


“那继续上药吧。”他说。


“啊?”


这下表情垮掉的换成了陆苗:“不了吧哈哈哈哈……”


冰冰的手反握住她的。


他不留情面地捻起沾着红花油的棉花,眼神瞄往她身上另一块淤青处。


“我真的觉得差不多了!”


“喂喂,江皓月!”


“你轻点啊!”


“呜呜呜呜呜……”


陆苗心里苦,有苦说不出——逞英雄,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29.恶名


隔天。


陆苗按时上学, 走廊上撞见她的学生自觉避着她, 给她让出一条道。


偶尔有几个人在她路过时, 对她点点头,即便陆苗完全不晓得他们是谁。


进到班级,跟她玩得好的女生走过来, 打趣道:“苗姐,你来啦。”


“苗姐?”陆苗一头雾水。


“是啊, ”她们一脸的司空见惯:“大家私下都这么叫你。”


陆苗在学校里一战成名。


她一挑六跟男生打架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


那天下课时, 看见陆苗去学生社团的目击者称:我苗姐真是悍, 一个人拿着把小刀单挑篮球社。


传着传着,变成了:我们学校的苗姐太可怕了, 她一个人扛着西瓜刀, 说是要杀光篮球社所有的人。


在小操场目睹事件的人,更对陆苗感到敬佩有加:男生们打不过苗姐,拿小刀偷袭她。


传着传着, 众多版本扑朔迷离。广为流传的是:男生们拿刀砍赤手空拳的苗姐, 苗姐一人御敌, 手臂被砍得血流如注。


至于,陆苗为什么要去找那群男生的麻烦。


传言说的倒是很一致:我苗姐看人不顺眼,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一时之间, 苗姐成为了校园内“不良少女”的代名词。


学校里有人怕她, 有人欣赏她;有人羡慕她的真性情, 有人不屑她这种破坏校园秩序的蛀虫。


恶名远播的陆苗,本人对于自己的成名仍是毫无自觉。


她照常上课下课——在上课时祈祷下课铃能早点响,课间跑到学校食堂买关东煮,下课去找江皓月。


生活简简单单,学校和家两点一线。


规律的生活在这天被打破,陆苗去食堂买吃完的,被一群坏学生拦住了。


“你就是苗姐?”


领头的男生染黄的刘海垂到眼睛,嘴里叭叭地嚼着口香糖,校服系在腰间。


“我是陆苗。”


她目光坦然地对上他们,思及称呼,纠正道:“叫姐就不必了,非亲非故的。”


“……”


坏学生们微微一窘。


“哼,好吧陆苗,”长刘海少年最先恢复过来,停下嚼口香糖,冲她坏坏一笑:“根据你在校园内的精彩表现,我们觉得你很有潜力,要不要加入我们叛逆部落。”


“什么东东,部落?”


陆苗以为他们是陈阳州一流的坏学生,又来找她事的,没想到比那个更稀奇。


“叛逆部落。”


少年一本正经地介绍道:“我们立志于,写最差的作业,翘最多的课,过最狂的青春。”


举起自己刚买的花枝丸串串,陆苗一边吃一边听他说。


要是丸子吃慢了,上课铃要响了。


见她明显对自己的宣传语无动于衷,少年拨了拨刘海,稍稍地紧张了。


“我们部落实力雄厚,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核心成员。”


他快速推进到下一流程。


“狂少。”他拍了拍他左边的麻脸胖子。


“痞哥。”他拍了拍他右边的矮个瘦子。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拽爷。”


少年看向左右二人,起了个调:“我们是叛逆部落的……”


三人齐声道:“三大长老。”


“噗。”陆苗差点给丸子呛到。


拽爷打了个响指,他的左膀右臂递上来一样东西,放到他的手心。


“给你的,见面礼。”他把手伸到她面前。


陆苗顺了顺气,看向他的手。


本以为会看到香烟之类的东西,没想到那里放着……


一包口香糖。


“???”所以为了表达叛逆,大家要一起啪嗒啪嗒嚼口香糖是吗。


“你加入的话……”


拽爷托着下巴,些微地沉思之后,抛出了诱人的条件。


“给你重要的位置,和我们三个一起,组成本部落四大金刚。”


“那我要叫什么啊?”陆苗忍不住问。


这就难到拽爷了。


他从口袋抽出一条新的口香糖加入嘴里,为咀嚼的声音添加了新的糖分与能量。


“传闻你用西瓜刀砍人,入部落时间又尚浅……”


咀嚼声一顿,他缓缓道:“你就叫西瓜妹吧。”


陆苗丢掉串串的竹签,转身便走:“我回去上课了。”


拽爷连忙喊她回来。


“喂喂,可以再商量啊!你对自己的名字有哪里不满意吗?”


“我陆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她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你们自己玩吧。”


“不想改姓?”


少年完全抓错了重点,苦苦地想法子挽回她。


“那不然叫你,陆猛?怎么样?”


可惜,“陆猛”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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