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低头,将地板上一张旧报纸捡了起来,这明显是被人裁剪下来的一角。
青京市飞往a国航班坠毁,遇难者身份正在确认。
又是这个新闻,顾棠刚想要细看,王姨却连忙抢过来,团成团,“这旧报纸我去扔了,顾先生喂小姐喝药吧。”
顾棠的疑惑更深,忽然,手却被人轻轻拉住。
冰凉的手心。
低头,染染盖着羊毛毯,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阿棠抱我睡。”
那一瞬间的鲜活,突然让顾棠生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也许是因为了解了真实的她,顾棠看她的角度,似乎也有了改变。
“天色晚了,明天再来看你。”
染染仍不松手,顾棠无奈,只好俯身象征性地抱了她一下。
可染染猛然一动,他惯性地压了下来,一起陷入柔软的大床中去。
两人的额头几乎贴在一起,他的唇正好贴在染染的耳珠上。
房间里安静的异常,有片刻的时间,谁也没有动一下。
直到细弱的声音说,“你的头发扎的我好痒啊……”
顾棠这才清醒过来,他撑起身子,俯身望着身下的女孩。
脸色比初见时红润饱满了许多,但神态依然是纯然如纸的懵懂,干净地有想要让人摧毁的欲望。
顾棠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一起都是表像,这个女孩绝不会像看起来如此的简单单纯。
林邵峰的金丝雀、吸毒、车祸。
但偏偏她看自己时,是令人不忍拒绝的纯真。
染染推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他却更加低下头来,竟然真的吻上了她的耳珠。
辗转缠绵,几乎是掠夺一般。
迷乱的气息交缠,他扣住女孩的掌心,重重抵在毛毯上。
染染绷紧了身子,惊得一声不语,他能看到脖子以下的肌肤,都染上了绯色。
僵持中,理智终究占了上风,顾棠重新站好,将她拉起,“好好休息。”
说完,径直推门下了楼。
仿佛刚才的一切,风吹无痕。
经过大厅时,王姨忽然指着一间房门说,“顾先生可以出入任何房间,唯独这间绝不能打开。”
那房门精致,却上了一把镂花铜锁,顾棠摇摇头,“你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因为我的使命已经完成。祝她好运,再见。”
话音刚落,王姨的眼神大变。
顾棠回头,染染就现在扶梯的最后一层台阶,默默地看过来。
丝绒睡衣下的身子,微微颤抖,她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一直在骗我,阿棠再也不来见我了,对么?”
顾棠示意王姨过去,定步朝外走去。
“阿棠你听着,如果现在走出房子,”染染缓缓举起右手,而左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极细的注射器,“我会立刻注射这个,咱们医院见!”
王姨连忙跑过去,“小姐千万不要做傻事!”
染染此时反应很快,浑身颤抖的厉害,而针头已经抵在了血管上。
顾棠脸色沉沉,与她僵持着。
王姨已经带了哭腔,“顾先生,人非铁石,不过是举手之劳,您救救小姐吧!先骗骗她也好啊!”
顾棠纹丝不动,冷声道,“染染,我不想骗你。我对你的力所能及的帮助已经完成。你变成如今的样子,顾然令人惋惜,但那和我无关。你以后的生活,我更不想插手。愿你,早日康复。”
说完这番话,顾棠静静推门而去。
与此同时,针头刺破血管,白色的液体混入血液,染染蜷着身子,在痉挛中昏死过去。
走到庭院中,顾棠才发现车钥匙落在了染染房间里。
尽管他不想再回去,但没有车,想回到市区,走路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想在山中过夜。
突然间,院子里的铃声大作,管家急忙往正厅跑去。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逐渐放大。
再回到客厅时,已经是一片狼藉。
他拿起地上的药瓶,眸色渐深。
pethidine,杜冷丁。
一种极具成瘾性的临床镇痛药剂,为什么会在染染手里?
王姨站起来,强忍着保持镇静,“顾先生,请你离开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小姐,都不想再见到你。”
“当然,”顾棠冷眼看着赶来的私人医生将女孩抱上楼,抑制住想要追上去的意念,故作淡定的口吻,“不介意我去取一下车钥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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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四起,大漠飞沙。
一场追杀的戏份,拍的惊心动魄,将近距离的对手演完后,男女主角在助理的簇拥下回到了休息棚里,剩下的交给替身完成就好。
郑紫溪略微凌乱的发贴在额边,风情款款,两人才拍摄完一条缠绵的爱情戏。
可一出戏,顾棠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郑紫溪有些不甘心,演员因戏生情的不在少数,很多假戏真做也不是没有。至少这个男人不该对自己如此冷漠。
“kevin想什么呢,心不在焉。”她捧过助理送来的热咖啡,顾棠却没接手,回头对苏菲说,“要一杯苏打水。”
有些剧务多少习惯了,都道是顾棠走红了开始耍大牌。但私下里也有传闻,说两人拍戏意见不和,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