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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月和宁远辉到沪市是下午四点多,厉家住在市区的江景房,位于顶层的复式楼。
上门之前许知月想着要去买点水果什么的见面礼,被宁远辉阻止了:“不用那么客气,你人来了我爸妈就够高兴的了,要什么见面礼。”
坐电梯上楼时,许知月有些感慨,这个地方她从前来过几回,偶尔家里长辈不在时,厉西钊会带她回家来玩,地方她都还记得,没想到时隔十年,还能再次登门。
电梯门开时,玄关的大门也跟着开了,自后露出厉西钊妈妈宁雅琴的灿烂笑脸:“是知月吗?欢迎!”
许知月心里那一点紧张顿时消散,厉西钊妈妈她从前就见过,学校开家长会时,还有一次就是在这个家里,厉妈妈跟朋友逛完街提前回来,她还没走,厉西钊介绍说他们是同班同学,厉妈妈什么都没多问,笑着留她下来吃了一顿晚饭。
十年不见,厉妈妈的模样几乎没怎么变,还跟当年一样优雅大方。
“知月你越长越漂亮了,我记得当年你来家里时,个子是不是比现在要矮一些?头发也短一点,当时我就想,我儿子竟然会把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带回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宁雅琴一边说一边笑,宁远辉顺嘴接了句:“后来许姐姐走了,你还偷偷问我,她是不是经常来我们家里,妈你其实当时就看出来了,许姐姐是哥的女朋友吧?”
宁雅琴笑着眨眼:“那是当然的,你们这些小年轻谈恋爱的花招,都是你妈我一早经历过的,一眼就看得出来。”
许知月有点不太好意思,亏她当年还以为他们瞒家里瞒得很好。
说笑了几句,宁雅琴将他们迎进门,在客厅看电视的厉父也起身与许知月打了个招呼。
许知月客气问候,厉西钊长得像他爸,但他爸看着要更威严一些,和厉西钊一样话不多。
宁雅琴拍拍许知月的手:“西钊脾气像他爸,他爸也是个闷葫芦,你别觉得不自在,他话不多不是对你有意见,把这里当自己家,放轻松。”
许知月笑着与她道谢。
宁雅琴跟许知月介绍家里的情况,他们家人口简单,厉西钊和宁远辉都在外工作,家中只有她和厉父。
厉父前段时间做了个心脏手术,一直在家养病,如今身体好了不少,也不怎么管公司的事了,没事就约老朋友钓鱼喝茶,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宁雅琴则是位脾气和善、开朗爱笑的富家太太,和丈夫感情向来都好,两个儿子也孝顺听话,是她们这些富家太太圈子里人人称羡的对象。
许知月看着他们,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厉西钊虽然个性不怎么样,却不讨人厌,宁远辉还更好相处,在和睦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总归不会太差。
闲聊了几句,宁雅琴去厨房跟帮佣一起做饭,让宁远辉招待许知月。
宁远辉带许知月去娱乐室打游戏,许知月没什么兴趣,干脆去了厨房那边帮忙。
宁雅琴不让她干活,只在烤蛋糕时让她搭把手:“你这双手是开飞机的,不用干这些事。”
许知月笑了笑:“开飞机也只是普通工作而已,小辉也在开飞机。”
宁雅琴却道:“他比你差远了,我知道的,你一个女孩子能做上机长不容易,你当初是不是想去学开飞机,才跟西钊分的手?”
许知月微微一愣:“厉西钊跟阿姨说的吗?”
“他才不会跟我说这些,”宁雅琴摇头,“我猜的,你们分手后他追去澳洲生病进医院,我跟他爸去把他接回来的,也问了问周渊,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许知月想解释:“阿姨我……”
宁雅琴打断她的话:“你不必说,我明白的,我儿子是什么个性我最清楚,你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没有错,他不理解你不支持你是他的问题,你甩了他也是他自找的。”
许知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宁雅琴问她:“西钊是不是直到今天,还是不肯低头,不觉得当初分手是他的问题?”
许知月愈发无言,她确实没想到厉西钊妈妈会连这个都猜到。
“嗯……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一直追究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我们说好了不再提了。”
宁雅琴叹道:“那也好,你们过了十年还能在一起,确实难得,重要的是以后。”
厉西钊进门时,她们烤的蛋糕刚刚出炉。
宁雅琴提醒自己儿子:“你招呼知月,还有二十分钟可以吃饭。”
厉西钊伸出手,直接牵过还有些怔神的许知月:“走吧。”
被他牵上楼回房,许知月才仿佛如梦初醒:“你家里人都在楼下,你带我躲楼上来做什么?”
厉西钊松开手,淡道:“免得你不自在。”
“我哪有不自在?”许知月话说出口,在厉西钊目光注视中又闭了嘴。
她确实有点不自在,毕竟是面对厉西钊的家长,厉西钊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
许知月不再说,视线落向别处,随意打量起厉西钊的房间。
这里的布置摆设都跟十年前一样,少了书桌上堆积成山的教材,显得更单调了。
她随手从一旁书架上抽下本书,翻了几页,一张夹在书页里的照片飘落地上。
许知月捡起来,看清楚照片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