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凝沉着脸, 皱眉:“这么说,非得是我?”
男子点头。
谢从凝露出失望的神情:“一点都不懂得创新。”
男子不解。
谢从凝冷笑, 用一种教育人的口吻道:“我猜你多半是在报复刚才的山鬼之说,但走阶梯能代表什么……看过白蛇传么?读过《笑傲江湖》么?你该强迫我留在这里很长时间, 造就夫夫分离,才是真正的扎心。”
男子像是被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江女子用胳膊肘撞了下谢从凝:“你是不是疯了?”
别人要整他,居然还帮着出谋划策。
男子轻咳一声, 换了副神情格外严肃道:“那便不爬阶梯了,你需要在这里待够七年。”
谢从凝答应的爽快:“好。”
男子觉得哪里不对, 但细想一切都说得过去,没再怀疑, 又对厉清嵘道:“这里没有多余的地方,你们去山下落脚,明日我就出手为你驱邪。”
厉清嵘点了点头。
江女子替代谢从凝‘服务标兵’的位置,推着厉清嵘往跑车那边走, 一上车就迫不及待道:“你竟也同意了?”
先不说分离, 孤男寡男,万一干柴烈火怎么办?
透过玻璃窗, 厉清嵘看着男子得意洋洋的背影,声音带着抹嘲讽:“他会后悔的。”
江女子:“后悔什么?”
厉清嵘收回视线,一脸正色道:“倘若让你和谢从凝独处一个空间,你愿意么?”
江女子一怔, 尔后目光倏地从不可置信转为同情, 喃喃道:“会疯了的。”
厉清嵘:“先去找家旅馆落脚。”
江女子点头, 发动车前最后看了一眼男子,只能期望对方自求多福。
可惜他们的对话没有传到男子那边去,否则说什么他都会重新考虑这个要求。
“我叫莫邪,以后你便叫我莫先生。”
谢从凝点头:“莫先生。”
没有在他脸上看到想象中的怨恨,莫邪心情好了一些,询问谢从凝的姓名出生。
谢从凝:“我叫干将,出生不好,从小被当童养媳养大的。”
“……”
莫邪脸色一抽:“干将?”
谢从凝用一副天真少女音道:“我们是情侣名呢!”
“……”
谢从凝:“既然要在这里住够七年,我决定七年磨一剑。”
莫邪表情难看,冷哼一声,拂袖进屋,没有交代谢从凝晚上住在哪里。
并不在意他的有意为难,谢从凝安静地坐在石阶上,品尝寂寞的夜色,快到午夜时,开始哼唱:“为你我受冷风吹……”
莫邪刚有睡意,就被这五音不全的一嗓子惊醒。
偏偏谢从凝没有意识到,继续高歌,石阶上封印的小鬼都忍受不住,千鬼咆哮,和呼啸的山风搅和在一起,有种末日到来的味道。
白天谢从凝胆子大,晚上听到鬼叫也是怂了,但很快振奋精神,捂住耳朵继续唱,只要唱歌的时候压过鬼的悲鸣,就没什么可怕的!
门被一脚踹开,莫邪头发乱作一团,被风一吹,凌乱地舞动,外加赤红的双目,真的和山鬼一样。
谢从凝吓得差点从石阶上跌了下去。
“再唱你就死定了。”幽幽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谢从凝倒是不唱了,又开始学山间的动物叫,被冷风吹着,没有丝毫困意,反而愈发精神了起来。
翌日江女子和厉清嵘直到午后才来。
当看到莫邪的熊猫眼,江女子吓了一跳,眼前这人哪还有昨日见面时仙风道骨的形象。
“这是,被厉鬼附身了?”
“厉鬼?”莫邪冷笑,指着那边的谢从凝:“厉鬼和他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江女子哑口无言。
“我现在就来驱邪,驱完你们立刻带他走。”
倘若再和谢从凝多处一秒,自己的道心都有可能破碎。
谢从凝耳朵一动,冲过来十分不满道:“说了七年就是七年,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莫邪头疼无比,厉清嵘突然道:“嗓子怎么了?”
谢从凝欲言又止地望向莫邪。
莫邪:“你看我做什么!”
谢从凝露出一副不屈的神情,沙哑地对厉清嵘道:“是他强迫我的。”
江女子默不作声退后几步,静静欣赏眼前壮观的仙人跳。
咔嚓。
莫邪似乎听到道心破碎的声音,真的好想……好想动手打人。
江女子连忙朝谢从凝挤眼,意思适可而止。
谢从凝长叹一声:“罢了,驱邪一事了结,你我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