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子的声音再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回复。
谢从凝继续献殷勤,重回病房和君应怜谈天。
“花虽美,可终有凋零之日。”君应怜摆弄着谢从凝送来的花朵,有种顾影自怜的忧愁:“就如同女人的容貌。”
谢从凝嘴角一抽,还得继续配合:“不尽然。”
说着从垃圾桶中抽出几只已经干枯的花朵,用茎干和叶子编出不少可爱的小动物。
君应怜哪里见过这些玩意,顿时就被吸引住了。
谢从凝见时机差不多,又编了个戒指。
君应怜面色一变,紧紧攥住被褥。
谢从凝自然没指望她答应,能扰乱君应怜的思绪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说了句还有事,就先离开。
“你是不是疯了?”
谢从凝掏掏耳朵:“每天都说这句话,累不累?”
恶鬼没料到他会正面回应自己,遂即陷入狂喜,连忙又叫了声谢从凝的名字。
谢从凝张口,给了后者希望,然而就是不答应。
恶鬼气急。
第一次正面和恶鬼有口头上的交锋,谢从凝大获全胜后顿觉神清气爽,然而似乎恶鬼又离他近了一些。
谢从凝深吸一口气,希望江女子别坑他。
……
江女子听不到谢从凝的呼唤,她是坑了,不过没有准备继续坑下去。
此刻,她人已经站在门边:“成败在此一举。”
厉清嵘静静望着天边。
江女子:“这么关键的时刻,你难道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厉清嵘皱了皱眉,神态竟然诡异的有些类似谢从凝:“……加油?”
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表达之人,不过谢从凝经常说这两个字,索性就拿来用了。
为防在和敌人交战前被自己人气倒,江女子加快脚步就往外走。
她一走,整个别墅瞬间就陷入了安静。
厉清嵘依旧在原地没有动静,直至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厉清嵘盯着窗户上的倒影:“真要出了这扇门,从此就不要再进厉家。”
管家拳头握拢又松开,如此交替几次,最后化为一声冗长的叹息。
一开始他是为了照顾君应怜才来厉家工作,然而这么多年过去,眼睁睁看着年轻一辈成长,他已经将自己视作他们的半个长辈,很多事情上也是努力做到尽善尽美。
厉清嵘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留在这里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真这么做了,君应怜的鬼魂今日必亡。
“想好没有?”
管家唇瓣动了下,正欲说话,忽然看到玻璃上厉清嵘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心中顿时一惊,沉声道:“你还留有后手?”
厉清嵘没有否认。
管家对君应怜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然而从园丁和君应怜串通以人命为饵,恢复实力时,管家偶尔某些时刻也会觉得害怕,对待无冤无仇的普通人尚且如此狠辣,会不会有一日……他们会将矛头对准自己?
潜意识中给谢从凝透露信息,说是良心上过不去,未必没有自保之意。
天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雷,江女子那边的动静很大,管家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恶鬼去死,急忙向门外跑去,开门的一刹那,厉文霍正好回来。
“出什么事了?”见管家面色惨白,厉文霍问道。
管家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没,没什么。”
竟是又退了回来。
厉清嵘冷笑一声,管家低着头,尽量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泡好热茶给刚进门的厉文霍驱寒。
他的背影仍旧挺拔,只是眼中的沧桑却多了不少。
正在喝茶的厉文霍垂着眼睫,遮住其中的深思:“江女子呢?”
厉清嵘:“做些清理工作。”
管家听到‘清理’两个字,目光又是一颤。
厉文霍则是笑了,吩咐道:“再去煮一壶茶,我记得她喜欢红茶。”
·
梦境十分精彩,然而谢从凝错过了现实中的精彩,待他醒来,已经很晚。
江女子不见踪影,而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谢从凝记得之前明明是在客厅睡得。
“谁抱我上来的?”第一时间排除厉清嵘:“莫非是江女子?”
厉清嵘:“是我。”
谢从凝有些怀疑:“你,行么?”
话音一落,顿时觉得室内气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