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一辈子也未必能遇上一只厉鬼,遇上了更对付不了。
老头:“回头我再和你细说,先帮他融合。”
谢从凝一听要残魂有望回归本体,立马提起精神。
老头揉揉疼痛的膝盖骨,边抱怨天气边从柜子里翻出几张纸:“看完后签字。”
谢从凝一瞄——风险同意书。
吸了口凉气:“这是什么玩意?”
老头:“一个小手术都有可能出现风险,何况融魂。”说着给他指明位置:“你在这里签,旁边还需要家属签字。”
谢从凝颤颤巍巍写下名字,热泪盈眶抓着厉清嵘的双手:“把我打昏了吧。”
厉清嵘无奈:“不会有事。”
谢从凝:“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陪你。”轻飘飘三个字,却让谢从凝感慨万千,面容几乎是扭曲状态。
厉清嵘蹙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从凝咬着嘴唇不说话,江女子带他回答:“也许和你死同穴更让他害怕。”
厉清嵘笑容渐渐冰冷:“日子还长着呢。”
语毕将签好的纸张放在一旁。
老头不太明白两人间的相处方式,有些像医院的医生,先询问谢从凝最近的身体状况,甚至询问性|生活状态。
“没有。”谢从凝面无表情:“我们推崇无性生活。”
“……”
厉清嵘方才还是冷冰冰的模样,听到这句话,耳朵没来由红了起来。
老头年纪大了,听到类似的开放词语受不住,只能暗叹现在的年轻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躺下。”谢从凝依言躺倒,紧张道:“家属可不可以陪同?”
老头无奈:“行。”
要求江女子把窗户全部关上,谢从凝狠狠闭了好几次眼睛,也许是因为躺倒的角度,他总觉得老头比刚见到时变矮了,也变壮了。
“放空思绪。”
老头拿出一串念珠在他面前晃悠:“仔仔细细盯好了。”
谢从凝:“催眠?”
老头:“要是再废话,就出去。”
谢从凝照他说的做。
起先是无聊的在数有多少颗珠子,渐渐地,眼前仿佛全部都是黑点,谢从凝感觉头都要炸开。
老头让厉清嵘解开谢从凝的衣服,从胸骨一直到腹部,隔一段距离放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药丸。
谢从凝的眼前出现不一样的颜色,仿佛是火光,当他想要再仔细辨认,上半个身体陷入灼热的剧痛。
谢从凝的抗疼能力其实还不错,但这股热度像是蔓延进了身体,每一次呼吸间都带来非人的折磨,想要坐起来,刚动了一下就被一股力道按了下去。
手在半空中乱抓,无意中抓住某个人的手,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下意识觉得这只手属于厉清嵘。
微凉,皮肤细腻,骨节上看毫无疑问属于一个男人。
“好疼。”谢从凝使了很大的力气,开始埋怨:“都是为了你!”
清澈的声音带着能平复人内心的神奇魔力:“对不起。”
谢从凝:“我再也不要分魂了!”
厉清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一开始江女子面对谢从凝的痛苦还挺同情,如今表情分外怪异:“你这样子,就像是在生孩子。”
谢从凝有一瞬间忘了疼痛,稍加回想,觉得还真挺像。靠着破口大骂来缓解头痛:“你个负心汉,混蛋……”
一连串粗鄙的言语砸下来,厉清嵘不为所动。
江女子真心叹服,这竟然都能忍。
谢从凝最终如愿昏了过去,不过是痛晕的。
一片黑暗中,他的身体似乎越飘越远,谢从凝的大脑还在思考,各种奇妙的设想涌动,如同一个没有逻辑的美梦。
“醒醒!”
尖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谢从凝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潮湿阴冷的屋子,过了好久,之前的记忆才纷纷归来。
江女子:“你感觉怎么样?”
谢从凝稍稍一动,就痛的‘嘶’了一声:“身子好像被车碾过一样。”
说着,露出一个破碎的微笑。
“……”江女子叹道:“别用这个作比喻。”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厉清嵘。
赶在他发问前,江女子已经先一步回答:“去包扎手了。”
谢从凝不记得自己有咬对方。
江女子:“骨折。”
谢从凝表情凝重,“扶我起来。”
江女子想了想他平日的所作所为,真诚建议:“乖乖躺着,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谢从凝瞅了眼挂在好远处的衣服:“能打个电话么?”
江女子无奈,就坐在旁边,看样子是要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