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昂在一边听了瞪大眼看过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不等他开口便听苏茉轻笑了一声，赶紧闭嘴坐好。
原本耷拉着眼单手撑着下巴的苏茉，抬眼看向威廉，懒洋洋的开口，“你们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怎么教训过？”
“……啊？”威廉没明白苏茉的意思，“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苏茉坐直，慢慢靠向椅背，看着威廉好一会儿后慢吞吞的笑着说完下半句话。
——“我不介意替你们爸妈教训一下你们。”
顿了顿，她看着威廉头也不回的开口，“施文昂。”
“是……是！”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施文昂立刻挺直背脊坐好，扭头看向苏茉，“老师？”
苏茉瞥了他一眼开口，“这局赢不了。就不用叫我老师了。”
施文昂一呆后重重点头，“放心吧老师，赢不了我也没脸再教您老师！”
布朗在一边听着，嗤笑了一声正要再说两句嘲讽的话，话才到嘴边还没出声，坐在他对面的施文昂“呼！”的一下扭头瞪向自己。
动作又快又突然，居然让布朗吓了一跳，错愕的看着他。
当对上施文昂和从前不同，更显坚毅的眼神后，布朗长了长嘴想像之前一样带着恶劣调侃一句“男孩儿”，却被施文昂看得没说出话来。
最后嘟囔了两句便率先移开了眼去。
就在这时，比赛开始。
苏茉微垂了眼，等裁判抵达后便开始和威廉互猜先后手。
她拿黑棋，先行。
布朗见了耸耸肩，等裁判说“可以开始”后，便看向施文昂说，“运气不错啊？居然是先手，就当我让你了吧。”
不等施文昂说什么，裁判立刻严肃警告，“比赛期间严谨说话！”
布朗赶紧举了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似乎在说“好的好的”一样。
裁判见状这才收回视线，只是眉头依旧紧皱。
这个布朗他也听说过，最爱在比赛前出声挑衅对手，最好能激怒对方。
总之为了赢无所不用其极。
偏偏这人油滑，知道犯规的边际在哪儿，所以顶多挨个裁判的警告，到现在也没被赶出过赛场。
也不知道和他对弈的施文昂会不会被影响。
裁判想到这儿，有些担忧的朝施文昂看去，但等视线停在少年认真又坚毅的脸上时，忍不住露出惊讶。
——当初施文昂参加亚洲象棋赛，被布朗气哭的事，大家都耳闻。
就连刚才在休息室，他们还为施文昂担心过，没想到……
看样子，这段时间这孩子成长不少啊。
裁判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眼底藏着赞许。
布朗并没发现这些，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但随着两人相互落子，三分钟后布朗脸上的不以为然便慢慢收了起来。人也坐直，微微前倾死命盯着棋盘。
七分钟后布朗眉头微皱，落子的速度也开始放慢，变得谨慎起来。
十五分钟后，布朗不由自主的咬着大拇指指甲。
二十分钟后，将棋盘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布朗，终于迟疑的又走了一步。
才收回手，施文昂立刻上車，“将军！”
布朗抬手还想挣扎，却发现早就无路可走，已是死棋。
他挫败的放下手，不甘心的开口认输，“……我输了。”
裁判上前，做好最后的记录后微微颔首，“双方可以退场了，请注意持续，别打扰到其他人的对局。”
嗯？！退场？！
布朗听了裁判的话，猛的朝身边看去，只见威廉低头坐在那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好像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似的。
“威廉？！你、你……”布朗睁大眼瞪着他，视线在他和苏茉之间来回，只想知道两人的对局结果到底是什么。
如果一胜一负，那至少还有机会进入乙队，争取从乙队曲线救场，就是不知道……
“布朗。”威廉盯着地面，顿了顿后沮丧开口，“……对不起。”
怎……怎么可能！
布朗听了这话，立刻明白是威廉输了。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满脸不可置信。
直到苏茉推椅而起的声音响起后，才让布朗微微回神，扭头朝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