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河在床上睁开眼, 想到昨夜,他垂眸, 浅浅地笑了下,又听见院子里传来的清脆声音, 他起身站在窗前望去。
“盈盈姐姐,我好了。”
“该我了。”沈盈枝蹲在地上, 把小姑娘手里的花绳又翻过来。
林河立在窗前,看着沈盈枝和杜嫂的女儿小玉两个人在院子里翻花绳,看了好一会儿,才踱步走出去。
沈盈枝听到后面的动静, 回头看了一眼:“小河,你起来了。”
他嗯了一声, 沈盈枝又转过头,和小玉两个人玩的很开心。
小玉看见林河, 下意识往沈盈枝的那一侧躲了躲,瘪了瘪嘴巴:“盈盈姐姐,他好凶哦。”
动作一大, 手里的花绳就乱了。沈盈枝听到小玉奶声奶气的嘀咕,狐疑道:“小玉,你说谁凶?”
小玉从沈盈枝的肩头朝着林河望过去, 林河见了, 对着小姑娘温柔的扯了扯唇角, 小玉又立马收回眸光, 小小的手指偷偷的指了指:“就他。”
沈盈枝直起身,看了林河一眼,小河今天穿的是杜大哥的粗布衣裳,幸好杜大哥长得高高大大,小河穿上去也不觉得小。但是他凶,沈盈枝上下左右扫了一圈,小河明明笑的很温柔啊。
“小玉,小河哥哥不凶。”沈盈枝柔声道。
小玉藏在沈盈枝的身后,沈盈枝牵过小玉的手,给她理了理头山弄乱的发丝。
“咳咳。”林河捂着唇咳嗽两声,沈盈枝目光立刻小玉挪到了林河的身上,“小河,是不是穿少了?”
林河虚弱的摇了摇头。
她松开小玉,忙走过去,踮脚摸了摸他的额头:“昨夜没睡好吗?”
想到昨夜,林河不由自主笑起来,他点点头,又趁沈盈枝不注意,示威性的看了一眼四岁幼童。
小玉被他吓着了,捂着脸,咚咚咚的朝着房间里奔去了。
“啊,小玉怎么跑了。”听到后面脚步声,沈盈枝疑闷地看着跑开的小玉
林河按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沈盈枝又转过头,忙扶着林河,对他一番嘘寒问暖。
用过早膳,杜家夫妇去下地,小玉硬要跟着她们去。目送杜嫂杜哥出门,沈盈枝撑了撑腰,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林河,说道:“小河,你现在好点没有,我们去滑坡的地方看看。”
林河朝自然点头应好。
暖日东悬,凉风悠悠。
杜家湾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了一点,但是因为土地肥沃,靠山靠水,村民们生活其实不错,再加上古代的空气清晰,环境清幽,而杜家湾山青水秀更是其中翘楚。
昨天沈盈枝一路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边的环境不错,今天仔细看,果然不错。
不过沈盈枝发现才走出房门,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和林河的身上,尤其是小河,沈盈枝打量了一圈,很多女孩,其实昨天她们进村时,就有很多打量的目光,不过那个时候沈盈枝一心找落脚之地,没注意。
她侧身看了看林河,望着林河精致如雕琢的一张脸,心生感慨。
“盈盈。”林河保持温柔的微笑。
被姑娘高福特的电力射过来,沈盈枝快变成了筛子,她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姑娘们都异常热情。
“小河,我们走快点。”沈盈枝说。
林河乖巧嗯了一声。
幸好的是,杜家湾人不多,约莫只有十多户人家,走出那片房舍,人渐渐的少了,也没有小姑娘的灼灼目光。很快,他们两人就到了杜嫂说的滑坡之地,山路本就崎岖狭窄,被山石堵着,的确不能过人。
林河见沈盈枝有些失落,嗓音温柔,安慰道:“别急,总会通的。”
“也不知道那山路几时才能通。”沈盈枝看着前面被堵的出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她:“盈盈现在很想走?”
“库妈妈她们应该很担心。”沈盈枝无奈道,又看了林河一眼:“小河,你要是回去晚了,扶,不,安王殿下会责罚你吗?”
一个侍卫忽然消失了十来天,就算不是蛇精病扶嘉,怎么能放的下心来,说不定给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林河温柔说:“盈盈不用担心我。”
沈盈枝的脚尖在枯草上划过,怎么能不担心。
正纠结着,靠着岩壁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下滑声,沈盈枝朝着那方向看去,一个背着竹篓的姑娘从山坡上滑了下来。黄衣姑娘蹲在地上,手按着脚踝,似乎受了伤。
见状,沈盈枝皱了皱眉,立刻走过去,弯腰关心道:“姑娘,你还好吗?”
林河看着眼前忽地一下就消失不见的沈盈枝,牙齿微微动了一下。
沈盈枝看见那一篓草药,又见黄衣姑娘站不稳,她凑过去扶着她,黄衣姑娘却侧身避开她,自己摸着脚踝。
林河看着这一幕,站到沈盈枝旁边。
“你的脚还好吗?”沈盈枝也不恼黄衣姑娘刚刚的举动,柔声问道。
黄衣姑娘见眼前出现两双鞋子,她眉眼平静,手放在自己的脚踝处,重重一扭,沈盈枝只听见咔擦一声,然后黄衣姑娘站了起来。
她抬头,看见沈盈枝,愣了一下,眼神发出光来,那光让沈盈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瞬间黄衣姑娘就按捺住内心翻涌情绪,片刻后黄衣姑娘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是昨天来的沈姑娘?”
沈盈枝嗯了一声,待看清黄衣姑娘的模样,沈盈枝微怔,一双明亮的凤眼,五官艳丽,像是一朵盛开的海棠。
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盈枝,轻轻地笑了一下:“沈姑娘,晚上不要睡太熟了。”
话音刚落,黄衣姑娘扭过头,瞥了一下旁边站在沈盈枝身边的林河,又对沈盈枝说:“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候,黄衣姑娘眸光闪了闪,嘴角兴奋地勾起来。
沈盈枝看着黄衣姑娘的背影,好奇道:“她不是这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