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宝慢吞吞的出了校门,不一会儿,提了四个大冰激凌,两瓶可乐回来了。
一口可乐一口冰激凌,转眼,冰激凌剩一个了,这孩子几乎一口一个。
陈美兰有点忍不住了,问:“学,你那可乐是给你妈妈留的?”
冰激凌融化的快,要快吃,可乐可慢点喝,所还有一瓶半。
吕大宝看了一下完好的那一瓶,突然打开,扬起头吨的一气,灌完了。
摊手,他说:“我妈从来不喝可乐,也不吃冷饮的。”又说:“阿姨,我认识你吧?”
“不认识。”陈美兰说。
江山易改,本难移,这孩子上辈子爱吃独食,这辈子亦然。
自都胖那样了,一瓶可乐都舍不得给周雪琴留,将来会孝敬她?
才怪。
周雪琴向来会钻营,一会儿借装问个事,一会儿又说自认识谁,连『插』带钻,顶十分钟,『插』到队伍最前,登记完了。
炽热的大太阳晒着,别看只是几百米路,一个人踩着高跟鞋,简直像是在走炼狱。
好容易挪步到树荫处,周雪琴突然定晴:“美兰?”
左右四顾,她问:“你来干嘛的”
“有点事儿,你儿子这是来考试的?”陈美兰说。
周雪琴揽胖的跟只熊似的吕大宝,脸贴在他脸蛋上蹭了蹭,笑着说:“他在二中选拨的时候考了第二名,这个绩一般孩子可拿不到,要能拿两次前三,他能保送北大清华。”
“那是真不错。”陈美兰说。
周雪琴于是回头,于排队的长龙中扫着,大概想看看,会不会,陈美兰是陪小旺来的。不一眼看去,她并没有找到小旺。
想了想,摇头一笑,周雪琴觉得自的想法有点荒唐,上辈子的逃学威龙这辈子也能来考奥数,怎么可能。
她自发的理解为,应该是圆圆来考试的,于是说:“美兰,咱也算姐妹,你闺要是考奥数,可让我儿子辅导下,这孩子虽胖,但脑瓜子好使。”
“说吧,我家孩子也学得很不错,西平市全市第二名呢。”陈美兰说。
周雪琴为陈美兰夸的是自闺,陈美兰没心思比较,但她难免心里会酸酸的,因为最近吕靖宇把公司搬到了首都,甫一来跟自一秘书好上了。
偏偏周雪琴听到风言风雨吧,还逮不到证据,简直气的要死。
相比之下,阎肇虽说为人木讷,可没花花肠子啊。
他跟刘晶晶那事儿,因为当时牵扯到刘司令的下台,来周雪琴一直怀疑,怕不是刘晶晶栽赃,搞的鬼。
所从这方比较,周雪琴不如陈美兰了。
叹口气,她心里难,想赶紧走,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扫篮球场,看到一个瘦瘦高高,寸头,穿着背心儿的大男孩,只见他拍着篮球在向着篮筐奔跑,跑到跟前,跃起上篮,一个灌篮,整个人掉在篮筐上,惊的一群孩子在向他打口哨。
隐隐的,她觉得那孩子有点像小旺。
随风奔跑的少,阳光,朝气蓬勃,跟肥胖,臃肿,迟缓的吕大宝全然不。
但周雪琴转念一想,小旺会打篮球吗,不会。
他上辈子除了摆小摊儿卖『毛』片,被公安追着四处跑,啥都不会干。
没出息的东西!
真是羡慕啊,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少,让人只看一个背影,能由衷羡慕。
转身,带着胖乎乎,一身粘腻的吕大宝,她走了。
她一走,小旺才从篮筐上跳下来,朝着校园围墙奔了去。
陈美兰也踮脚往外看,见周雪琴是自开一辆普桑,走了。
孩子大了,很事不用说,小旺能和陈美兰达默契。
跑了回来,他接可乐扬起头,吨吨灌了一气,接陈美兰的包,跟着她默默上了公交车。
天热,公交车闷的跟煤气罐儿似的,味道那叫一个窜鼻。
眼看临窗有个座位,他先占好位置,这才招呼陈美兰去坐。
陈美兰一坐下,有个大妈拍拍她的手,说:“现在这么孝顺的孩子可不见啦,知道给你占座儿,别的孩子都是自坐,父母站着。”
“是,我儿子忒孝顺。”陈美兰笑着跟大妈说。
孩子好,必须得当夸出来。
果然,这么一夸,小旺虽说别着脑袋在看外,但嘴角扬的那叫一个高。
第二天他考试,自走的路,不需要陈美兰陪着,自去了。
而且小旺走之前还特意跟陈美兰说:“你放心吧,我会躲着周雪琴和她儿子,不会叫他看到我的。”
周雪琴那个亲妈,于小旺来说,只要她活着,没病没灾很好。
曾经她躲小旺,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小旺也会刻意躲着,不出现在她前。
到了第三天,是顾霄要来的日子了,阎军和麦克,及顾霄几个是下午四点的飞机,马上要落地了。
陈美兰上首都的时候是周三,今天好周六,各个机关单位都是上半天班,党校也放了假,所,陈美兰带着81食品厂的法人胡小华,要去接顾霄,而阎肇,则奉阎佩衡的命令,得去接阎军。
在阎佩衡没有打电话派车前,除了阎肇,没人相信他是来真的。
但阎佩衡早晨通知军法了,让法警跟阎肇一起,去机场接阎军。
军区刚来一辆新车,是给第一司令员派的,勇士。
这也是新时代的战时指挥车。
接阎军,是这台车。
胡小华开的则是81食品厂的吉普车,不也被他擦拭的焕然一新。
一前一两台车,陈美兰在路上,要跟胡小华好好商量一下,毕竟接待人换了,而且车也换了,吉普的舒适远不及勇士,届时,要看胡小华的马屁大法了,要不然,怕顾霄来了一看又是陈美兰,得给气的拂袖而去。
“放心吧嫂子,顾授你交给我,见了,我来攻关他。”胡小华踌躇满志的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保证他只要见了我,生不起气来。”
……
说顾霄一方,因为这几天没有联络,确实不知道接待人早换了的事。
阎军和顾霄行,但俩人并不坐在一起,阎军是和阎东雪坐在一起的。
而且阎军和顾霄,其实也很陌生。
因为虽然自打阎军夫妻去了美国,一直和顾霄有往来,但联络人都是刘秀英,而非阎军。他顶偶尔打个电话,除此之外,很少和顾霄往来的。
这趟,他其实昨天才到新加坡,而且也拒绝了顾霄的邀请,是住在宾馆的。
今天登机前,他才刚刚见。
阎军,目前在外人看来,真是好的不能好了,三个儿子,大上了西点,二读于医学院,各科全优,ji还经常在各类校刊,杂志上发文章。
仅在育方来说,他已经是留洋功的典范了。
而今天他甫一上飞机,给了阎东雪一本书,一本纯英文版的哲学论着。
阎东雪起初为这是一本书,直到翻开扉页,看到上有joanyan几个字,还印着阎军的照片,愣了好半天才说:“大哥,这书居然是你写的?”
阎军笑的挺为苦涩:“学研一生,也只出了这么一本书,不格林内尔学院最近发了邀请,让我去做lecturer,主讲哲学。”
因为刘秀英一直来,都说阎军是在家里抚导孩子,阎东雪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男,万万没想到,人家不仅出了哲学书籍,还可在美国做授。
“出这么一本书,稿费不少吧?”阎东雪又说。
阎军是一番苦涩的笑:“不算,八万美金。”
“那已经不少了,拿钱换个大hoe吧,我听说你的居住条件并不算好。”阎东雪说。
虽是住在人社区,但他是租住的华人房子,还要负责给那家华人做饭搞卫生,来减免一些房租,所阎军一天有搞不完的卫生,简直跟个长工似的。
换个大房子,是他的当务之急。
不阎军却说:“不不,这笔钱,我得如数奉还给我的父亲,这是用来回报他和我娘养育之恩的钱。”
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怕嫁错郎,阎军生来热爱哲学,却偏偏参了军,作为父亲最不喜欢,也最不争气的儿子,阎军从军没啥出息。
他也不是完全放弃了自,在美国这么些,除了育孩子,他一直没有放弃哲学研究,写了好几本专着想要出版,但因为是华人,也因为学历不够,一直在被出版社搁置,而在今,阎佩衡断绝父子关系为由叫他回国时,阎军才着急了,在半前,在一个出版社,他跟负责审稿的主编大吵了一架,骂对方愚蠢,骂对方对哲学一窃不通,本为从此,自的书也没有途径可出了。
却万万没想到,吵完架了几天,那个出版社答应替他出书了。
而且书一出来,他收到好几个学校的讲师邀请。
当时阎军的心理是,自儿子上了西点,自又在美国出了哲学论着,自将要风光回国,让从来没有爱他的父亲看看,自如今在美国的。
曾经,他是变卖了苏文的一切而出国,但他加上稿费,能给阎佩衡十万美金,他觉得这足偿还自曾经在母亲前欠下的债孽。
所当时阎军心理上没有任何负担,还颇为已而自豪。
但命运捉弄起人来,简直叫人无法招架。
考上西点的麦克,这三个月尝试了三次『自杀』,而,西点他有重度抑郁症为由,让他进行休学治疗了。
如今还呆在华国的刘秀英认为麦克只是矫情,身高一米八几,阳光帅气的孩子,得什么抑郁症,闲的。
她一打电话,让阎军想办法搞关系,去贿赂一下西点的官,看能不能让孩子重新回去上学,因为那关系着他一家人的绿卡。
阎军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
开朗,阳光,乐观的麦克,怎么会有抑郁症,怎么会想『自杀』?
但在前天,趁他不在家的时候,麦克度割腕,这回是真的险些去见上帝了。
这时阎军才发现,儿子居然是来真的。
目前,麦克还在接受心理治疗。
阎军特别想不通,跟阎佩衡带娃的粗枝大叶完全不,他给了孩子那么的爱,放弃了自整整十,衣食住行,照料到无微不至,让孩子不用『操』心任何事,只需要学习,学习好。
为什么麦克还会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