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酒量不错,邢谦自不需说,喝来喝去,醉的只有麦穗儿。
她先是抱着酒碗失声痛哭起来,一把鼻滴一把泪的,一会儿又笑了起来,笑的醉眼飞花。
邢谦有点于心不忍,说:“麦穗儿,你醉了,我送你去客栈休息吧。”
麦穗儿摆着手说:“谁说我醉了,你才醉了呢。我给你说啊,醉了好,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人会笑话我。”
邢谦忙说:“没人笑话你,谁笑话你。不过天已经晚了,我还是送你去休息吧。”
“不去。”麦穗儿定定的看着邢谦:“打死都不去。就是要喝酒,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斩水水长流。我就想试一试是不是这样。”
邢谦为难的看着麦穗儿的醉样子,笑着对韩王说:“王爷,她真醉了。”
韩王自己端起一碗酒说:“她自己心里苦,醉了就醉了。不用理她。你也跟了本王十几年,我们在一起还没好好喝过,今儿我们也喝个不醉不归。”
邢谦酒量好,脑子还是清醒的,他有点诚惶诚恐的说:“王爷,请。”
两人不去管麦穗儿自己在地铺上翻来覆去自言自语的。酒碗相碰喝了起来。
韩王这段时间心里也烦,自己的嫡长女嫁去了泰安国,已经到了韩冬羽返回的日子,韩冬羽还没回来。
他对于自己这个任性的女儿是了解的,她以要韩冬羽护送作为条件,答应去泰安国和亲,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会在路上做出让韩冬羽为难之事。
让韩冬羽为难倒不是什么大事,韩冬羽顶天立地,千娇的那点伎俩也难不倒他。
他是怕女儿误了和亲大事儿。这可不仅仅是儿女亲事。是关系两国关系的大事儿。
邢谦只好陪他一碗接一碗的喝。
麦穗儿自由发挥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她,自己端起一碗酒起身说:“下面由我来给你们唱首歌儿: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她一个人痛痛快快的来了段歌曲串烧,韩王邢谦面面相窥,不知道她到底唱的哪出。
一个人唱够了,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又坐了下来,看着韩王邢谦说:“你们两个看着我做什么?心里不痛快,还不能喊几嗓子。”
韩王忙说:“喊吧,好好喊几嗓子喊得不错。”
“不错也不能乱喊,。你们都不知道的。”麦穗儿神秘兮兮的说着:“你们不知道很多事儿。”
邢谦见她真的醉了,心领神会的看了眼韩王问:“麦穗儿。你有什么事儿我们不知道到啊?”
“很多事。”麦穗儿狡狯地笑了笑说:“你们不知道我对夫君的感情有多久。不知道我是可以为了他做一切事情的。”
韩王说:“这些我们都知道。”
“不,你们不知道。”麦穗儿神秘地摇了摇头:“我第一次看见他。他穿着一件白衣服,吹着口琴,眼睛温和。笑容灿烂,牙齿贝壳般的中闪着光彩,就像盛夏的阳光。以后他就永远在我梦里。直到这辈子终于见到了他。”
麦穗儿说的是真是假,韩王邢谦疑惑的听着,虽然听不太明白,却听明白了,麦穗儿是对盛夏一见钟情。
韩王笑了笑说:“麦穗儿,原来你是对西夏侯早就一见倾心了。这么说这些年来你是一厢情愿了,那么他这么对你。也没什么错了。”
“错了,我是对他一厢情愿。可我是对他有恩的。”麦穗儿听韩王这么说。心里的不平又一泻而出:“我可是救了他的命,那一年他被姬白狸逼下鬼见愁的悬崖。是我将他拖进悬崖之下的山洞藏了起来。这些年来,我辛苦赚钱养活他的家人。就是这些年来他在外所做的一切,都离不开我的资助。这点大叔是知道的。你给我的,我自己的都给了他。”
韩王想听下去,便说:“这都是你自己愿意的。”
“我是愿意啊。”麦穗儿摇摇晃晃的说:“但是我觉得四两换半斤,人心换人心啊。我怎么知道我这份用心换不来人家的心。其实他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也是明事理的,就算我不愿随他去西夏,也不至于生气。可是说都不说一声,就把我给休了。凭什么一定认为我会跟着去呢,我凭什么屈居人之下呢?”
“这倒是。”韩王说:“西夏侯这点做的有点过了,麦穗儿,你知道大叔和西夏侯的关系,怎么不来找大叔主持公道呢?”
“没有用的。”麦穗儿痛苦的摇着头,眼泪再次涌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感受到我的用心,找大叔有什么用呢?再说了皇上都赐封了,如果他不把这些上报给皇上,皇上怎么会知道。”
韩王说:“你倒是不糊涂。”
“你才糊涂呢。只是可怜我那孩儿,还没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