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童觉得麦青儿今儿一定是疯了,简直不可理喻。便骑在毛驴上眼睛看着远处,不去理会她。他想过一会儿她觉得没有效果便会收手。却是等了很久,感觉脚都麻了,手也冻得伸不直,麦青儿手上还缠着驴缰绳倔强的挡在毛驴前面。毛驴等得不耐烦,将身体转来转去的,麦青儿觉得勒的手疼,松开了一点,毛驴很响声的放了几声驴匹,它好像是故意的,屁股刚好对准了麦青儿的的脸。浓浓的气味儿直直的扑在她的脸上。
她闭起眼睛屏住呼吸,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儿一定要逼着姬小童答应这件事儿。这些年来对姬小童越来越迷恋,她觉得离开他就像离开自己的呼吸,活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姬小童是见过世面之人,也是经过生死的人,哪里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女子吓住。他悠闲地骑在毛驴上看着远处,心里想着麦苗儿饱受委屈的脸。看麦青儿这样的不管不顾,他越发觉得麦苗儿难得可贵。
两人在路上僵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转过吊桥向这边驰来。一看就知道是红院盛家的、是麦宝儿麦穗儿天语从都城回来了。
姬小童淡然的骑在驴背上,他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了自己骑在驴背上,是麦青儿拉着缰绳不放。麦宝儿过来难堪的一定还不是他。
麦青儿手背上缠着驴缰绳,心里开始松懈下来,刚才她以为姬小童这样的人物。最怕被她这样的没皮没脸的女人纠缠。麦花儿以前就这说的,只要脸皮厚放得下,是个男人都会害怕,尤其是那些个有头有脸的。
她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姬小童竟然很坦然,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她却害怕起来,如果纠缠姬小童的事儿被麦宝儿看见。一定会将她赶出家门的,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麦宝儿是个认死理的人。他会觉得母狗不摇尾公狗不跳墙。而且天色已晚,她一个女子来这胭脂河边拦着一个男子,成何体统。
她松开手里的驴缰绳,怨恨的看着姬小童说:“姬小大夫,我是不会放手不会罢休的。”
说完紧走几步下了河床躲在河提下。
姬小童讥讽的一笑,声音大大的说:“青儿,我劝你还是自重一点的好,我可不是孙黑牛。你最好不要惹我。惹得我不高兴了,便让你在灵泉村呆不下去。今儿个我不和你计较,那是看在苗儿穗儿宝儿的面子上。”
他说这话绝对没有一点的夸张,想他小的时候在村子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小霸王,只不过慢慢长大以后将心思全都用在了草药上。可是就算早就做了良民,对付一个麦青儿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让她很难堪。
麦青儿却有点不以为然,小时候她是没资格和姬小童这样的少爷打交道的,以后见到他,看到的全是他温顺忧郁的样子。她觉得男人还是最怕面子的。就像孙黑牛一样,只要她死缠烂打,他就会害怕的。
麦穗儿和喜郎坐在马车内。感觉车子慢慢停下,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掀开车帘,见是姬小童骑着毛驴上站在路中间,取笑他:“童儿大夫,这么冷你站这儿是在迎接我们吗?我们可没这么重要。”
姬小童轻轻一笑:“刚才送苗儿回去,看见你们回来了,等等。”
喜郎也将小脑袋伸出来说:“童儿叔,我不吃药,药药、苦。”
前两天喜郎生病了。姬小童给他开了药,很苦。
姬小童伏在驴背上很轻柔的说:“喜郎。药药是苦。可是喜郎的病是不是好了。嗓子是不是不疼了。”
喜郎忙将头缩进去,就算是嗓子疼也不想喝苦苦的难喝的药。
麦穗儿便看着姬小童笑着摇了摇头:“童儿大夫。你是跟我们回家吃饭还是回你的药房。”
麦穗儿嘴里的药房指的是姬小童百草谷的茅草屋,那间屋子堆满了各种草药,数不清的坛坛罐罐。
姬小童说:“我还是回我的药房吧,这么黑了,要不宝儿护送护送我?”
麦穗儿以为他在开玩笑,嗔责的白了他一眼:“天还不太黑,你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还要人护送?又不是二八佳人。”
姬小童下意识的看了眼河堤下,说:“那可不一定,现在这世风日下,说不定二八佳人安全,我这单身男子反倒不安全了。”
麦穗儿笑他不以为耻:“童儿大夫,真是没羞没臊。说的你好像多抢手似得,好了,你回去吧,要是害怕就大声喊出来。”
说完好笑的放下车帘。姬小童骑着驴给马车让开路,慢慢的往回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看了眼河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