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三月,花红柳绿,麦穗儿带着已经四岁的喜郎跟在马车后面去都城。只是短短的几天,过了四岁的喜郎便看起来比前几天大了许多,个儿长高了,跑得更快了。他不愿意坐车,喜欢疯跑。
而且说话越来越像大人了,他牵着麦穗儿的手说:“娘,你要走慢点,小心地上的石子儿搁脚。你们女人都娇气。”
麦穗儿低头一看,官道上新撒了一层石子儿,因为春天毛毛细雨很多,土路很会泥泞。
便说:“喜郎真乖,知道替娘操心了。你也小心一点,不过娘很能干,怎么就娇气了?”
喜郎仰起头说:“我二叔说了,娘就是不会关心自己,很让人操心。我得看着你。他说女人都娇气,要多疼着。”
韩冬羽这几个月都在家里,每天早出晚归的,基本上见不到。却是每天早晚都会和盛管家一起教喜郎练功。有韩冬羽在盛管家自然是退居二线。喜郎韩冬羽在一起的机会多了。
麦穗儿心里一柔,小声说:“你二叔这么说娘啊。娘可是个大人。大人是不需要孩子操心的,只有娘给喜郎操心。再说了娘可不是那些个娇气的女人,你看看娘,健步如飞。”
喜郎很认真的说:“不对,二叔说,喜郎是小小男子汉,娘是女人,男子汉就要保护女人,保护自己的娘亲,就得给娘亲操心。”
喜郎认真说话的样子像极了盛夏,眼睛在眼光下特别的温暖纯净,小小的牙齿白白的,两只酒窝一闪一闪,比盛夏还让她激动。
她晃悠着被闪瞎的双眼,轻嗲嗲的将喜郎抱了起来。狠狠地亲着:“娘的小宝贝,可以保护娘了。”
喜郎很严肃的擦了擦被亲过的脸颊,说:“娘。喜郎是小小男子汉,娘是女人。以后不能亲喜郎的脸。还有。喜郎长大了很重,娘以后就不要抱喜郎了。等喜郎再长一些,就背着娘。”
这些话应该都是韩冬羽教的,他看麦穗儿外出总是爱抱着喜郎,喜郎也总是撒娇走几步就让她抱。
低头浅浅一笑夸了句:“喜郎真乖,我儿子长大了,以后啊娘就等着喜郎来背了。”
韩冬羽如此教喜郎关心她,实在是用心良苦。她有点后悔那一次的意外之情,让她和韩冬羽之间的关系变得有点尴尬。很多时候她其实很想恢复到以前的关系,那时候韩冬羽只要有时间,就回来看她。她对他也没有任何隐瞒,可是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两人竟然没有单独说过话。
她知道这是韩冬羽在特意躲着她、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
都城的事情很顺利,收了包子钱,将带给韩王的画册留了下来,邢谦有事不在,韩王看起来也很忙。她便很快告辞回家。
刚刚会合天语麦宝儿。将马车赶出车马店,突然看见韩冬羽高大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后面还跟着胖乎乎的黑熊还有几个手下。
韩冬羽显然是看见了她。却视而不见,很快离去。
麦穗儿的目光便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回家的路上,她也没心思陪喜郎看风景,没心思陪他说话,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
喜郎虽然很皮,却很会察言观色,见娘亲神色不安,似乎有心事。也不去烦她。自己一个人玩儿。
马车走得很快,不到下午就回到积云山下。转过官道。远远的看见姬小童背着医箱站在百草谷口,对着他们招手。
天语便将马车赶了过去。
麦穗儿带着喜郎下了车。问:“童儿大夫,怎么今儿还有时间在这里等我们。我以为你也变成药了。”
姬小童很温和的笑了笑,抱了抱喜郎说:“穗儿真会说笑,我要是能变成药就好了,省得做人这么累。”
说话间他将几个人请进自己的茅草屋,让顺儿倒了茶水,说:“这些天忙着去采药。也没时间回来看看。这不早上看你们去了都城,估摸着该回来了,就在这里等你们。是这样,我配了几服药,你们给苗儿奶奶带回去。快到夏天了,苗儿的腿要好好的护着,还有奶奶的,人老了,吃的多了不消化,她又不爱走路。”
麦穗儿笑着谢过说:“童儿大夫,你真是服务到家了。亲自配好了药,还请我们来拿。要不要我们给点药费啊?”
姬小童跟着说:“穗儿,要给的话就给点吧,这些药可都是我亲手采回来的。我试过很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