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天气好,麦穗儿一大早便起来,喊醒喜郎,急匆匆的给他洗脸梳头,穿好过年的新衣服说:“喜郎,今儿就不跟大志爷爷习武了,我们去大姨家,带她去镇上看社火。”
喜郎听说要去看社火,来了兴致,一跳一跃的跑出院子,在院子里翻了几个筋斗,大声对院子里的庄妈说:“庄奶奶,我娘要带我去看社火,我走喽。”
说完跑出了门槛,吓得麦穗儿顾不得仔细看自己的衣裙,跟在后面喊:“喜郎,慢点等着娘。”
庄妈笑着摇了摇头,锁好麦穗儿的屋门,关好大门跟了去。
盛夫人对麦穗儿带喜郎去看社火有点不太赞同,喜郎太过顽皮,她怕人多有个闪失。但是她也隐隐的听麦穗儿说了点关于麦苗儿的事儿,便没太反对。只是说:“媳妇儿,早去早回,看好喜郎。”
麦穗儿答应一声,对庄妈说:“庄妈,吃的东西都在厨房的那口大缸里,等会儿热一热就好。下午如果二弟回来了,记得一定要给他把饭菜热一热。”
韩冬羽着段时间总是早出晚归的,很多时候回来家里已经吃了饭。
庄妈答应着,目送麦穗儿带着喜郎出了园门。
陪在盛夫人身边的穆丹丹笑里藏刀的目送麦穗儿mǔ_zǐ 两出了门,转脸对盛夫人说:“姨妈,这也太没规矩了吧,整天出出进进的,一个女人这样抛头露面,会被人说闲话的。女人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姨妈这样。”
盛夫人接过庄妈手里的茶碗喝了一口,说:“这也怨不得她,家里的事儿都得她出面。”
穆丹丹翻了翻白眼。说:“姨妈,你就向着她。家里的事儿不是有大志叔管着么。再说了,以前她跑跑也罢了。可是现在表哥已经被御封为西夏侯了。她再跑成何体统。”
盛夫人低了低头,穆丹丹说的虽然有点过。却也有点道理。儿子毕竟已经重新做了西夏侯,虽然西夏还掌握在姬忠手里。重新坐回西夏侯的位置那还是迟早之事。
见夫人不说话,穆丹丹知道她有点赞同自己,又说了句:“姨妈,她自己跑也罢了,还每次都带着喜郎,那么小的孩子成天跑来跑去的,会学的油腔滑调的。”
盛夫人将手里的茶碗交给庄妈。说:“丹丹这你就说的不对了,喜郎以后是西夏侯的世子,早早长点见识也好。风儿就是很小出去长见识的。”
盛夫人的声音很轻柔,穆丹丹心里一凛。盛夫人说喜郎以后是世子,就是间接承认了麦穗儿。她将头稍微偏了偏,靠在了盛夫人的肩头,瘪着嘴说:“表哥小时候可是被派去都城做质子的。有韩少爷陪着,还有老师。喜郎可是跟着他那个村姑娘乱跑。”
盛夫人不置可否的闭起眼睛,她虽然很疼这个外甥女,可是孙子更重要。他是盛家的第一个男孙。
虽然一直不满意麦穗儿,觉得她不适合做自己无以伦比的儿子的媳妇儿,更不适合做侯门正妻。但是现在时机还不到,不好明说。
儿媳妇可以换做别人,长孙可是只有一个,而且后面的事儿也说不准。
庄妈站在一旁,越听心里越不舒服。一双眼睛上一眼下一眼的翻着,心里暗暗问候了穆丹丹家的几辈子:怎么生出这么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少夫人出出进进的跑来跑去,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么。还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说东道西。
她却没说出来,作为一个下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她知道穆丹丹说也是白说,盛夫人有自己的主意。不过她也看出来。对少夫人很不利。夫人喜欢自己的孙子,但是对于孙子的娘,便看的没那么重。
麦穗儿带着喜郎来到麦家,麦苗儿懒洋洋的坐在热炕上,一心一意的做着针线,麦穗儿看见针脚一会大一会儿小的,知道她是心不在焉。
便陪着笑脸上前说:“姐,别做了,我们去镇上看耍社火,听说今年每个村都办了社火。我们村也办了。”
麦苗儿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去吧,姐姐不想去。”
说完继续拿着锥子,纳鞋底。
她的婚事虽然被延期,问题却没解决。
麦姜氏害怕麦花儿出事儿,将她紧紧地锁在屋子里,除了上茅厕,一步不离的守着,还不时的骂她。隔壁不时的传来麦花儿的哭声。
二嫂魏小姐的谩骂声时时的的传来,骂得很难听。她的丫鬟墨香也很配合的说几句。
听起来麦花儿的日子很难过,她心里也不好受,想起孙黑牛和麦花儿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她就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甚至有点恶心。
她不知道就算以后和孙黑牛成亲,她能不能面对。
从过年到现在,她都没露出笑脸。
麦穗儿见她没有兴趣,没有强求,而是对喜郎挤了挤眼睛。
小喜郎很聪明的爬上热炕,胖乎乎的身体缠在麦苗儿身上,一双小手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大姨,我们去看社火,我给你买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