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宝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韩冬羽只是离开了一刻的时间。
他心里的那根玄松开了,一双圆圆的眼睛仰慕的看着不远处蹲着采榛菇的高大的背影。
麦穗儿轻轻凑近他,压低嗓门说:“宝儿啊,韩少爷这么厉害,你可不敢说出去。你知道厉害人都是深藏不露的。说出去他会不高兴的。还有,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谁都不能说。”
麦宝儿忙点了点头,这点规矩他是知道的,既然韩少爷不愿意让人知道,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以后做买卖还得靠他保驾护航。再说今天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被人暴打一顿,说出去很丢人。
他可在几个曾经的同窗面前夸口说自己在做买卖,很牛气。
反过来说,有了他就没人敢欺负他和四姐了。以后照样可以在人前夸海口。
麦穗儿没说更多的话,还是昨天一样的将工钱分给了几个人。
麦宝儿高兴起来,主动地告诉天语,他是撞到了墙上,不管天语信不信。
采了榛菇,木耳,四人坐在山坡上吃着早上带出去的包子鸡蛋,喝口水,大半天的时间,竟然没顾上吃饭。
韩冬羽看麦宝儿很珍惜的将最后一口鸡蛋黄咽下肚子,将手里的鸡蛋递给他:“宝儿,我吃过了,这颗鸡蛋给你吃。”
麦宝儿感觉的一笑,接过鸡蛋。
他吃着鸡蛋忍不住抬头膜拜的问:“韩少爷,你是怎么讨回我们钱袋的。”
韩冬羽微微扯了扯嘴角:“伸手要,他就还回来了呗。”
说完拍了拍身上的蒿草,慢慢走开。
麦宝儿不相信的挤了挤眼睛。伸手要就还回来,说的也太简单了。
“我们走吧,回家了。”
吃饱喝足,麦穗儿不再坐马车,跟在后面一路散步。
韩冬羽默默地走在最后,看着麦穗儿柔软的如同柳枝的腰身在下午的阳光中摇曳,尘封的心再次如沐春风。
看到麦穗儿被欺负,想都没想就将自己的看家功夫拿了出来,这个功夫是在军营的时候,跟随他的一个手下临死时传给他的。这个手下曾经是囚犯,发配过来的,和他很投缘。
当时他受了风寒,奄奄一息之时才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他这才知道这个被发配过来的看是貌不惊人的男子是闻名江湖的“松筋蹬骨”的传人。
得到真传后他一直谨遵只做了几天师父之命,从没施展过。
他觉得这种功夫在江湖的名声太大,也太毒辣,等于是给人埋下了慢性的毒药。
可是今天他毫不犹豫。
吃饱喝足,又比昨天多得了银子,被人抢钱踹脚的事儿早就被遗忘。
十八岁的身体经不住夏日美景的引诱,麦穗儿左一枝右一枝的采着路边的野花,将它们收集起来,编成一只花环戴在了头上。
她回头对着韩冬羽灿然的一笑,脸庞宛如花心。
走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前不久看见过的那朵傲立独特的花儿,那条去往镇上的小径离这里不远。
“我去那边看看。”
对前面喊了声,走进林子,去镇上的小径就在另一边,翻过这座小山就好。
韩冬羽跟在身后,随着她翻过不高的小山,下了山坡,麦穗儿便跑去发现那枝冷傲娇艳的花的地方。
她用来遮掩的那些草儿还在,那枝花儿却已枯萎,但是却还高高在上的傲立在枝头。
她用手指着那只枯萎了也很尊严的花儿,对韩冬羽说:“韩大哥,这儿有棵花儿。太好看了。就是这朵花年轻时的样子,美貌极了。”
把花儿比女子,还美貌极了,这话也只有麦穗儿说得出来,不过听起来很舒服。
韩冬羽刀刻般的粗硬线条越来越柔和,竟然像用软笔再次描绘过,多了分柔和。
“韩大哥,帮我记下这个位置,明年的时候我要移一株回去,种在花园中间,一定艳压群芳。”
离开花枝的地方,两人从小径出去,下坡去官道追赶马车。
坡上全是绿黄交杂的蒿草,麦穗儿小心翼翼的往下溜,一脚踩空,惊叫着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