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鲜卑力所不及,怕是再过百年,他们也不能踏入汉阳关一步。”
荣桀沉默了下来,若朝廷不复,鲜卑未入,那将来问鼎中原的又是谁呢?
平生第一次,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他心里叫嚣,仿佛就要冲破胸膛,向天奔去。
索性,颜青画未再继续说下去。
夫妻二人沉默地回了竹屋,荣桀点亮蜡烛,陪她收拾书箱。
她们颜家的书箱很有讲究,整体是用处理过的樟木所制,面上刷一层清漆,防水防潮又防虫,就连合页也都是纯铜所制,一看就不是等闲之物。
颜青画从腰间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找到小铜锁上写着“壹”的箱子,咔哒一声打开了锁头。
随着一声清脆巨响,颜青画抬起箱盖,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书本。
颜青画用敬仰的目光看着这些书,仿佛在看世间最有学问的先生。
“这一箱里,大多是农耕书本,回头我再从头到尾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提高亩产。”
荣桀十来岁就跟着父亲上山,家里以前又只是屠户,他的确没读过书,却不代表他没见识。
“辛苦你了。”他对她说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荣桀力气很大,颜青画请他扣着书箱两边的提环,把书箱整齐摆进卧室空着的墙角,又把家里带来的笔墨纸砚摆在桌上,这才满意地了点头。
“很好,终于有点样子了。”
荣桀跟在后面脸上一红,突然又有些结巴:“这几日农忙,等、等过些天,我再打些家具,要不然、要不然外间太空。”
他们这竹屋确实什么都没有,屋子里很宽敞,一个双人竹床架在窗边,对面是一个衣柜和两个箱柜,再边上是个小桌子,平日里就用来点蜡摆水,也挺方便。
最里侧靠门的位置却都空着,瞧着不像回事。
这一回书箱摆好,才显得有些烟火气。
屋里还好些,以前荣桀从来不在意这个,又不用在家里用膳,厅里只有一把躺椅跟两把椅子,空的一眼能望到了头。
那躺椅还是他父亲原来的旧物,后来父亲走了,他便把那山脚下的旧木屋改成仓库,没有继续住在那里。
颜青画笑着看他一眼,道:“也不急,外间还很宽敞,回头我好好筹划筹划。”
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荣桀使劲点头,又仔细把两个新盆子都洗干净,才拿给颜青画用。
沐浴更衣之后,两个人便睡下了。
颜青画虽想晚上再读会儿书,可又舍不得浪费蜡烛,便也早早歇下。
次日清晨,她很早就醒了,大抵是因着干活辛苦,荣桀难得没醒,依旧老老实实躺在那,瞧着就不是个心眼多的人。
可以想到他昨日说还伪装过木匠,她就想笑。
这人,也忒有意思了。
颜青画着急瞧那书,便小心翼翼起身,想从他身上跨过去,先下地活动。
只没想到荣桀也不知梦到什么,一把搂住颜青画的腰,翻身一扭,就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那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席卷颜青画的全身。
男人温热的体温和结实的胸膛给了她别样的安全感,她略动了动,却发现腿上有些异样。
颜青画愣在那好久,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刹那间,她脸蛋红如春日里的三角梅,娇艳美丽。
这坏蛋!
颜青画刚想推他,却听他哼了两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动也不敢动了。
还好荣桀一向睡得沉,不一会儿他自己就仰躺回去,松开了颜青画。
等到荣桀睡得美美的起来,就看到颜青画坐在窗边冷冷瞧着他,荣桀顿时打了个哆嗦,问:“怎、怎么了?”
颜青画淡淡一笑:“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荣大当家: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几天。
大嫂:哦,一个月就几天啊……?
荣大当家: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