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卿想,你跟他去海边,关我什么事。他又有点阴暗地想,最好去的那天突然暴雨,海边涨潮……涨潮就别了,不大安全。
谢许见他不回答,突然轻声笑了笑,问:“你知道我们合同的违约金是多少吗?”
关卿:“……多少?”
谢许顿了顿,说:“所有费用的十倍。”
关卿说不出话来。
谢许接着说:“我二十分钟之后来接你。”
关卿呆呆地‘哦’了一声。
谢许大概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
关卿也不是瞎子。谢许不是那种会跟人暧昧的人,既然他一次又一次地来找自己,还有他说的话、种种行为的蛛丝马迹……谢许对他,应该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但他不知道,这种喜欢的分量究竟有多少。
就像他一直分不清楚,曾经的谢许是不是因为同情,才和他在一起。他现在也一样不明白,谢许对他的挽留和喜爱,到底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因为共同生活多年的习惯。
所以他必须万事收一分,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毕竟那冰层太薄,稍一不慎就会一脚踏空。
关卿握着手机想,二十分钟能干什么?
关卿看着自己满柜子相似的衣服,闭着眼睛挑了一套出来。他没什么同龄朋友,即使有,关系也没好到没周都约出去玩。婚介所的小年轻又有点怕他,所有他周末大多是看书、宅、出去跑跑步,很少有这种社交活动。
他犹豫了一下,还翻出了瓶防晒霜。
谢许的体质就是特容易晒伤的那种,但他又活得粗糙,天天顶着大太阳打球跑步,下午回来全身皮肤都发红,还掉皮。
没过多久,谢许就打电话喊他下去。
关卿背着包走下楼,竟见谢许……
骑了辆自行车。
他穿着画了路飞的t恤,短裤,一脚蹬在地上,带着帽子和墨镜,乍一看竟像个大学生。
救命,是谢许真的过气了,还是怎么的,谢许这幅模样过来,没被粉丝堵?
大太阳下,关卿感觉事情有点玄幻。难道他下了个楼就穿越了异世界的大门?谢许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是个社会知名人士,这……
谢许眼睛从墨镜上面露出来,叼着根草,流氓似的对他吹口哨。
“上车。”谢许扬了扬下巴,示意关卿坐后座。
“……”
这是辆山地车,后座坐垫是不存在的。关卿一脸木然地问:“什么?”
谢许指指特意装上去的站板,一本正经道:“您购买的是站票,如需升级请联系乘务人员。”
关卿沉默了一会儿,站了上去。站过的人都知道,在那种东西上保持平衡是很困难的。
所以他迫于无奈,伸手搭上了谢许的肩。
谢许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他又吹口哨模拟出汽笛声,说:“本次列车即将出发,请乘客系好——不,扶好本车司机。”
说完还转了转握着把手的手腕,跟在骑摩托似的。然后他踩上脚踏板,沿着花园小路走。
关卿又更加想笑了,但他怕笑出来,谢许会很没面子。
但过了会儿他又笑不出来了。
这哪里是列车,这根本就是个飞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