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知晓,在文明与野蛮的边缘,是否存在名讳的概念。在诸多危险的威胁下,这些被文明时代习以为常的东西都变得混沌了。或许当智慧生命开始主宰一片区域之后,这些东西才能逐渐萌芽。但此刻,它显然是黯淡且苍白的。一些人形生物,缓慢而谨慎地走在莽荒的山岭之上。由于这片山岭土壤稀疏,因此没有什么植被。相比于不远处的森林,显然这里更加安全。在森林里肆意生长的植物,让行走变得异常危险。隐匿在腐殖层与密集枝叶下的毒虫,足以形成很大的麻烦。在医疗尚未形成体系的莽荒时代,中毒会导致存活率大大下降。这些人形生物沉默地行走着。他们要跨越这片山岭,前往另外一片区域获取额外的、可以保存的盐分。再过一些时日,凛冬将至。稀缺的肉质食物储存,需要以另外的方式来进行平衡。最为强壮的人形生物走在最前面,他那绿色的眼睛中满是警惕。虽然这片山岭,相比于旁边的森林要更加安全。但缺少树木的掩护,来自天空的狩猎者会更容易发现他们的存在。这次运气不错,他们平安地走过了那片山岭。但就在这个时候,为首的人形生物似乎听到了某些声音。“喝!”他瞬间停了下来,半蹲在地上。身后的人形生物,也随着他的动作进入了警惕状态。这是一种陌生的声音,为首的人形生物从未听见那样的声音。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下,未知便意味着极大的危险。良久,没有出现任何情况。为首的人形生物才小心地从地上站起来,带着身后的人形生物继续前行。但那奇异的声音,仍然在他的耳边回响夜深了,采取盐分的过程很顺利。他们带回来的盐分,足够大家度过这次长夜。自部落聚集后,便一直燃烧的篝火释放出温暖和明亮的火光。人形生物们开始了日常的夜生活。但白天为首的人形生物,却拒绝了身旁雌性的呼唤。“喝”旁边的雌性发出某种不乐的声音,便闷闷地睡去。而人形生物,却陷入到了另外一种境况。他耳边的呼喊,变得越来越强烈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一棵大树。那是什么?他在思考。难得的喘息,让他尝试以自己的智慧去理解耳边的未知。但毫无收获那是他彻底陌生的事物。他觉得那些声音,似乎充满了某些难以诉说的东西。它不同于野兽的嘶吼,不同于族人的呼唤。它带着某些玄妙的韵味,像毒蜂的针刺旁令人心头发痒那是什么?黑暗,逐渐笼罩了一切。一种陌生的、强烈的情绪,让人形生物无法安眠。他缓缓地从柔软的干草堆里爬了起来。他走了出去,从温暖的、安全的区域走了出去。夜色的寒风,吹打在他厚实的毛皮上。带着遥远区域湿润的空气,让寒意犹如针刺般令人生疼。他迟疑了夜晚的危险,并不比白天稀少。恶劣而狂暴的环境,有时比野兽更加致命。但有些东西,在他的心头萦绕。那是一种悸动,一种呼唤!它让死亡,变得不再那么恐惧。它让黑夜,变得不再那么狰狞。他要去那里,为了某些东西浑浑噩噩中,人形生物穿过危险的森林,避开狩猎的野兽。在凛冽的寒风中,他来到了一棵大树的面前。人形生物凝视着眼前高大的树木。他第一次看见,这般高大的大树。太高了,在夜色的笼罩下,它深邃的阴影犹如山峦一般令人窒息。人形生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到这里。冒着死亡的危险,在这寒冷的夜晚来到这里但当他抬起头,看见那高耸树梢上的叶片时。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像曾经从高耸山脉上迁移下来之后,耳边轰轰的声响一般。一切好像不一样了。好像什么东西,就差那么一点点人形生物摸了摸自己有些生疼的牙龈。在同类中,他活得够久了。也许再过一些时日,他就要与其他同类一般:成为那堆篝火的燃料良久,人形生物开始尝试攀爬。粗糙的树木表皮,让他的攀爬变得不再那么困难。恍惚间,人形生物感觉到了某种凝视。它就像自己看着同类幼崽时的目光。长者的慈爱?一瞬间,在人形生物的心头浮现出这样的字眼。但那又是什么?人形生物不知道,他只是缓慢而坚定地攀爬着。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那仿佛要深入云间的树梢随着他的攀爬,耳边的风声逐渐变得喧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震怒。人形生物又有些迟疑了,他感觉自己在踏入某头猛兽的领地。但心头的悸动,让他硬着头皮不断攀爬。随着高度的提升,耳边的风声变得更为狂暴!好似那天边的电光,又仿佛那大地的烈火!冰冷逐渐带走他的体温,生命的火光一点点地消弭终于,他爬到了一个树梢上。他已经能够够到一片叶子了人形生物抓紧树干,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抓住一片树叶。轰!天上有雷霆骤然闪现!白色的强光,将万物照亮!但在人形生物的意识中,有比雷霆更为明亮的东西在咆哮!“首”他尝试着发出声音。在再次恢复漆黑的夜色下,他给予了自己名讳。但就在这个时候,由于低温的影响,他的身躯开始失去控制。僵硬的手掌从树干上松开,他犹如折翼的鸟儿从树梢上坠落!疲惫的神经不再能够支持奇迹,黑暗淹没了他但就在这个时候,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一如长者般的慈祥,他缓慢地落到了地上。周围的毒虫纷纷离开,仿佛有什么东西驱使着它们。一些夜行的野兽从他身边经过,也恍若不闻。逐渐,夜色散去,白昼带来温暖与希望“首”人形生物从昏迷中苏醒,一刹那他看见了晨光与星海。他看见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