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柯站在索道上,远处的风景映入她的眼帘。作为一个生命已经走到最后一个阶段的病人,说不感伤是假的。面对死亡,每个生命都有着源自本能的恐惧。只是,有时候有些东西能够将那深邃的恐惧也变得黯淡。头上的假发显得有些闷热,但那比起身体的痛苦并不算什么。几年前青春洋溢,带着无限活力和朝气考上大学的姚柯,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患上经常出现在韩剧里的白血病。但命运就是那般无常,它总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予以你难以承受的灾厄和苦难。然后,便是重复的、充满了痛苦、挣扎和雪白墙壁、消毒水味的岁月直到她再也难以忍受死亡当然是恐怖的,但她并不愿将这份痛苦延伸到自己的家人身上。这几年,她辜负了太多风中传来鸟儿自由的尖啸,它们在姚柯羡艳的眼神里向着远处的深山飞去。空气自然是清冷的,底下缩得小小的景物让人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只需要短促的、剧烈的痛苦,一切便能得到解脱。她的灵魂,将从这痛苦而沉重的世间离去。但姚柯只是将脚往后挪了挪她并不畏惧死亡,但她需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当她的生命走到尽头,会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生命从永恒的黑暗中重归光明的世界唯有经历痛苦的挣扎,才能坦然地面对死亡和牺牲。一如某位诗人所描绘的那般:“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而就在这个时候,姚柯听到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她往里边挪了挪,以免挡住了别人的道路。然后,她便听见了某种从未听过的语言,它就像带着麦芽香味吹来的田埂之风,让人有种惬意地眯了眯眼的感觉:“zys自然精灵语!”在一阵恍惚的幻觉中,姚柯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她梦见了自己在自由地飞翔,而躯体的痛苦再无法拘束她!我要死了吗?这从未有过的体验,反而让姚柯心里陡然悸动了起来。随后,她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对于死亡,她已经做好了不那么充分的准备。她觉得自己并非坚强者,在冰冷的死亡面前怯懦一些也没有什么。只是希望不要太难看就是了姚柯闭上眼睛,她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召唤。但就像幻觉一般,她并没有感到猛然涌来的疲惫。反而身上的痛苦就像消失了一般,久违的饥饿感在她的胃囊中涌动着。姚柯缓缓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世界满是斑斓的色彩,就像儿时看到天上的彩虹一般。猛然,姚柯转过头。但在她面前的是冗长的、空空如也的索道,唯有一只橘猫正悠然地行走在上面。然后转过一个弯,便再也看不到了“为什么要切这么多鱼?”被抓壮丁般喊道膳房切鱼的小道士余行有些不解地问道。余行手上抓了一条已经炮制好了的大鱼,他不甚麻利地切着。而另外一边,作为厨师的道人正甩动着一口大锅。眼前的火焰不断撩动着,他却宛若不见。“不知道,听说是师祖的吩咐。”厨师道人看起来也有些疑惑。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管做好自己的菜,剩下乱七八糟的事情自有云道人去处理。修炼的时间都不够呢,哪有时候去八卦那些?当然,年轻的道人们自然还是有些好奇的。毕竟,山上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还是缺了一些变化。也只有每天刷刷b站,然后看才能勉强度日的样子当然,这是在课业之余的时间。这山上的道人除了如同余行这般的入门弟子之外,更多的是社会上希望来此学习武艺和修行的人。他们是道观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至于他们是否学到了什么,其实还是颇为存疑的。一般来说,他们和入门弟子的住所是分开的。所以按理说,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总有一些例外。“嘿,余行,听说你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卷子?”就在余行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切着鱼块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抬头一看,正是他在山上的好友:陈侠。他自然并非入门弟子,但因为出手阔绰,为人不错,大家对他印象都还不错。余行:“嘿嘿,我之前就跟着云师傅学过,那玩意儿比我上英语课的时候还催眠。”“我就看了半个小时,整个人是头昏眼花!”“兄弟你是真的顶!”陈侠摇了摇头,他的语气颇为感慨。谁没有一个大侠梦呢?他,陈侠,又何尝不想练就一身惊人技艺。然后去撩妹陈侠自然知道这很扯淡,出发点就比别人不知道低了多少筹。不过,也不赖嘛对此,陈侠是坦然的。“不点前置技能你就想学大招?”余行瞥了一眼陈侠说道。男人熟络的途径有很多种,而游戏无疑正在成为新的有生力量。只是上了山之后,余行玩游戏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当然,他也没有什么精力和喜好去玩游戏了。比起培养一个虚拟角色,还是练个地球o的武学ax号更有成就感。只是现在,他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就是了“也是,有舍才有得,我还是老老实实学几招花里胡哨的手艺就行了。”陈侠耸了耸肩说道。他的态度和许多山上的人想法一样,他们明白学成那样一身武艺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或许他们其中有的人,羡艳于获得这身武艺后所带来的馈赠品。但无疑,让其成为他们生活的绝对重心显然是不行的。当然,道观也并不会收他们作为入门弟子。而就在道观里的众人,忙碌着炮制诸多鱼类食物的时候。另外一边的云海之中,老道人从跟前的石桌上举起一个茶杯。他对着云海虚空某个方向举了举,便细细品了一口。虽是清淡如茶,却如薄酒般令人熏熏然。好一只释厄灵猫,当饮此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