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原本就是个科学狂人, 李遇则是个爱偷懒的, 可惜在程曦的高压鞭策下, 这半个月来, 李遇连和曾平面对面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怎一个苦逼了得啊。因此，正生无可恋的做着机械性解码工作的李遇几乎在曾安进门的第一秒就发现了曾安, 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热情的迎了上来。“小安，你怎么过来了，还带着泽尔阁下？”李遇借机偷懒的心思, 也许瞒得了涉世未深的曾安, 怎么可能躲得过程曦的眼睛呢？不对，算了，总不能把人逼太紧。这么想着，程曦才没有戳穿李遇的小心思，而是把询问的眼光落在了曾安身上。程曦是标准的远古帝族鲛人, 在他看来，即使是召唤人鱼族的老祖泽尔, 也不过是鲛人族的役仆而已, 所以对于泽尔，程曦素来很冷淡。曾安说明了来意,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李遇了, 有了泽尔这个翻译机, 想必他很快就能解脱了。程曦充满探究的目光扫过泽尔,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泽尔阁下了。”看得出来，程曦并不是很相信泽尔，曾安也能够理解程曦的顾虑，只是程曦把心思表现的太明显，曾安很担心泽尔的反应。不过，很快的，事实证明，曾安显然是多虑了，因为泽尔根本没把程曦的小把戏放在眼里。他跟随昊帝南争北战的时候，不知道遭遇过多少不公平的对待，程曦隐晦的歧视，不过是小儿科级别的，根本影响不了泽尔。和泽尔一起被深埋在水魅影旧址的光脑，是古帝国时期最新型号的，当然放在现在，就是古董中的古董了。然而，这台光脑，对于泽尔来说，却充满了诸多回忆，他想，他终于明白昊帝为了什么会把这台光脑埋在他身边了，因为除了他本人，恐怕没有人知道这台光脑真正的开启方法。泽尔坐在光脑面前，他第一个动作就让程曦瞬间瞪大了眼：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生物光脑吗？难怪，难怪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程曦脸色微变，一旁的曾安和李遇却是一头雾水，看不明白泽尔这是什么操作，开个机而已，有必要放血吗？没等曾安提问，下一秒，曾安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是他眼花了吗？他看到了什么，他好像看到光脑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而是为化为透明状，把泽尔整个包裹了进去。“这是……怎么回事？”曾安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发生了奇怪变化的光脑如果自成一方天地，曾安根本不知道泽尔在做些什么，只能找程曦和李遇答疑解惑了。李遇的惊讶不比曾安小，至于程曦嘛，他倒是看出了些许门道，微微沉吟了片刻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台生物光脑。”“什么？生物光脑？！”这是曾安和李遇的二重奏，不同之处在于，曾安是一脸蒙逼的重复着程曦的话，而李遇则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曾安左看看右瞅瞅，发现程曦和李遇似乎都知道何谓生物光脑，只有他一个不在状况，不满的咂了咂嘴：“老祖，叔祖，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啊？”看着生物光脑中泽尔若隐现的身影，程曦知道，短时间内，他是别想从泽尔口中问出什么了，轻叹了口气，这才解释起来。生物光脑的概念，兴于古帝国初期，但在古帝国中期末叶的时候，一场智能生命的革命，差点让古帝国易主，从此之后，所有关于生物光脑的资料被彻底封存，后来的鲛人，几乎没有人知道生物光脑的存在了。程曦从小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鲛人，少年时期，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发现了生物光脑的秘密，并为之沉迷了一段时间。可惜的是，程曦生活的时代，生物光脑已经被封存了近一个纪元了，向来都是单打独斗的程曦想尽办法，都没能找到丝毫生物光脑的信息。刚好那个时候，神秘的基因学吸引了程曦所有的注意力，程曦才慢慢把生物光脑抛之脑后。鲛人族是因为偶然得到了第四代文明的传承珠，其科技力量才会远超星海万族的，可事实上，这个说法并不是很准确。据程曦所知，昊帝在位期间，才是古帝国科技的巅峰时期，后来昊帝殒落，古帝国的科技居然出现了倒退，这个古怪的现象，堪称古帝国十大怪事之首了。昊帝殒落后很长一段时间，古帝国一直都在吃老本，整个帝国的文明几乎是停滞不前的，直到鲛人族意外找到了第四代文明的传承珠，古帝国才重新兴盛起来。程曦最后总结道：“帝国的开国大帝昊帝，一生都充满着传奇色彩，不论他创造了什么样的奇迹，都不足为奇。但是那段历史太过久远，仅凭上古遗留下来的只字片语，很难还原历史真相，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昊帝掌握着一个远超现代星海文明的大秘密，遗憾的是，那个秘密随着昊帝的殒落，也埋藏在了时光中。”程曦话语间的失落，曾安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不过曾安并不认同程曦的结论。“不，老祖，或许你将有幸成为见证秘密的那条鲛人。”“嗯？”程曦微怔，眼睛循着曾安的目光落到了泽尔的身上，顿时明白了曾安的意思，“你是说？”“嘘！”曾安轻摇手指，阻止了程曦的未竟之语。“是与不是，很快就能见分晓，现在，不要打扰泽尔。”等候揭秘的过程是最难熬的，尤其对于生物光脑，在场的三条鲛人都只知道些皮毛，压根不知道泽尔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就更加觉得时间漫长了。好在没多久，听到消息的雷萨也赶来了过来，还带来了一只拖油瓶——曾晋宝宝。有曾晋在的地方，想无聊真的很难，尤其李遇和程曦都很喜欢曾晋。有了曾晋的插科打诨，众鲛人一点都不觉得时间难熬了，而事实上，泽尔总共也只花了二天一夜的时候就读完了所有的资料，第二天傍晚，李遇和程曦争抢着喂曾晋吃饭饭的时候，泽尔的身影终于重新出现在了曾安面前。“泽尔。”看到泽尔，曾安很高兴，但是眼前的泽尔，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奇怪。“泽尔，你没事吧？”看到泽尔迟迟没有出声，曾安不由关心的问道，这回，泽尔终于有了回应，“我没事，小安，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某件事。”“是在昊帝留下的资料中发现了什么吗？”曾安试探性的问道。“泽尔叔叔。”曾晋就是个颜控，只要是漂亮的人，他都喜欢。尤其这些日子，泽尔和曾晋相处的很不错，看到泽尔，曾晋显的很兴奋。“哎，宝宝吃完了没？”看到曾晋，泽尔眼底的宠溺，藏都藏不住，曾安看的直皱眉，不对劲，今天泽尔的言行很不对劲。雷萨虽然不是很清楚，曾晋平时和泽尔是怎么相处的，但是，雷萨可以确定的是，泽尔对曾晋的感情不正常。倒不是雷萨小看曾晋对长辈的吸引力，而是泽尔此刻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在看自家小辈，曾晋和泽尔怎么算，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吧？“吃饱啦！”曾晋挺了挺圆鼓鼓的小肚子，欢快的回道。“呵呵，宝宝真乖。”泽尔笑着摸了摸曾晋的小脑袋，然后抬头对曾安道：“宝宝该午睡了吧？”“嗯？啊，是的。”曾安明白，泽尔这是准备说正事了，所以才暗示他把曾晋带走。很快，屋里就剩下雷萨、曾安、泽尔、李遇和程曦五人了，大家都等着泽尔答疑解惑，所以谁也没有吱声。泽尔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曾安身上：“小安，对于昊帝，你知道多少？”“呃？昊帝？”曾安一脸莫名，在遇到泽尔之前，他连昊帝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泽尔为什么会突然会问他这个问题呢？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曾安老老实实的告诉泽尔，他之前从来不知道昊帝这条鲛人。曾安的回答，让泽尔面露失落之色，不过很快的，泽尔就振作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些什么，昊帝留下的信息中，很多事情，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样吧，我就先说说小安的身世吧。”泽尔话刚说完，曾安整个人都傻掉了，这昊帝的秘密和他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吗？他的身世不应该很清楚了吗？难道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哈？我的身世？”“没错，就是你的身世。”泽尔点了点头，落在曾安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怀念，然后曾安等鲛人又听到了一个费夷所思的故事，是的，就是故事，对于曾安来说，那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昊帝活了两辈子，虽然第二世的时候，死的比较憋屈，但是规则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甚至昊帝在死之前，不但成功保住了泽尔，还顺带制造了一个他和泽尔的共同的血脉，那才是李家真正的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