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的话, 让曾安完全胡涂了, 他和程曦说的是同一件事吗？为什么他完全听不懂程曦在说些什么？曾安没有掩饰自己的迷茫, 李老见状, 主动承担起解说重任。原来，身为基因学天才的程曦，在古帝国时期就曾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研究召唤人鱼, 程曦觉得，召唤人鱼未必是失败的作品，还是有很大的发展前景的。可惜, 程曦生活的年代, 召唤人鱼早就灭绝，程纱就是想要研究, 没有实验体, 也就无从证实自己的猜测了。达曼星云幸存的召唤人鱼族，对于帝国来说，福祸未知，可对于程曦而言, 却是意外的惊喜。因此, 程曦早早打了报告, 开启了召唤人鱼课题。第一批召唤人鱼抵达帝国后, 本着自愿的原则，程曦如愿获得了三条身强力壮的召唤人鱼志愿者。程曦初步研究发现, 召唤人鱼的身体素质其实远远强远过现在的人鱼族, 只不过远古帝族鲛人在制造他们的时候, 在他们的基因中加入了特殊的锁装置，只有鲛人的精神力才能打开的锁，所以，没有和鲛人精神链接的召唤人鱼才会那么弱鸡。当然了，既然是后天置入的锁，就是可以解除的，只是一旦解除了召唤人鱼的基因锁，谁也不能保证召唤人鱼不会变成第二个远古人鱼族，这才是程曦最担心的一点。而想要彻底治愈人鱼星球的人鱼，把他们改造成召唤人鱼的同时，也必然解开基因锁，也就是说，他们将会进化成远古人鱼梦寐以求的完美型人鱼，这就是李老在皇宫欲言又止的最大原因。曾安突然发现，这位程曦老祖还真是个了不得人物，他才研究召唤人鱼多久啊，居然就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不过，程曦的担忧的确不无道理，就是曾安也是不敢轻易下决定，这种麻烦事自然只能丢给伟大的鲛皇陛下去解决了。当天晚上，曾安就把程曦的最新发现告诉了雷萨，雷萨顿时一阵头疼，他都不知道说自家小太阳什么好了，每次带来的惊喜or惊吓，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哪，雷萨，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从私人感情感情讲，曾安是很同情人鱼族，不论是帝国的人鱼族还是人鱼星球的人鱼族，但是如果人鱼族真的侵犯到鲛人族的利益的时候，曾安自认还没有那么大度。所以，这是天要绝人鱼族的节奏吗？雷萨闭目沉思了一会才道：“这事，我需要和程曦老祖好好谈一谈再作决定。”“说的也是。”闹了雷萨一会，孕夫曾安终于困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而他身边的雷萨却是一夜未眠。雷萨想了一夜，他觉得，程曦的发现，不论是对人鱼族还是鲛人族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至于是危机还是转机，就要看两族各自的选择了。怀孕后，曾安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入传承空间了，但是这天凌晨，曾安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李遇曾经说过，帝族鲛人不轻易做梦，如果真的做梦了，不是回溯梦就是预知梦，曾安曾经做过一次关于慕尘地下城的回溯梦，而这一次，曾安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预知梦。“预知梦？”曾安一大早醒来，得知雷萨天还没亮去就了程曦的实验室，便没有耽搁，急忙赶了过来。听完曾安描述的梦境，程曦第一个反应却是怀疑。“老祖，怎么不是预知梦吗？”梦境的背景很模糊，其实曾安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预知梦，但根据梦的内容推测，应该是预知梦的可能性大于回溯梦才是。程曦眉轻蹙，并没有急于回答曾安的问题，他在思考，回溯梦和预知梦其实很好分辩的，但是曾安做的偏偏是一个关于人鱼族的梦，人鱼族几乎贯穿整个帝国历史，所以，曾安梦到的场景真的很难判断发生在什么时代。梦是曾安做的，光凭言语描述，难免有遗留的地方，于是，曾安在程曦的要求下，做了梦境投射。曾安第一次做梦境投射，操作不是很熟练，不过总算是一次就成功了。程曦和雷萨认真的观看过曾安的梦境，这一次，两条鲛人作出了同样的结论，这应该是一个预知梦。曾安的预知梦中，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未来，人鱼族已经化为鲛人族手中的利刃，看来，鲛人族最终找到了控制人鱼族的方法。那么，不久之后人鱼族面临那个没有选择的选择题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不言而喻了。“老祖？”曾安这会无疑是激动的，人鱼族不用牺牲了，自然是心软的曾安最乐于看到的结果了。程曦却表现的很冷静，曾安想要问什么，他很清楚，但是，不行。程曦摇了摇头道：“小安，你还是太年轻了，问问你的小伴侣，他是怎么想的。”“雷萨？”曾安充满求知欲的眼睛落在了雷萨身上，程曦的反应，让他心中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雷萨轻叹了口气，小伴侣还是太天真了，而程曦虽然是一个纯粹的学者，但他显然也是接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的。雷萨很清楚，曾安其实到现在还不太能够接受政治的黑暗面，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安安，我们走吧，不要打扰老祖做实验，回去我给你慢慢讲。”回到陆地皇宫，雷萨认认真真的给曾安上了一堂谋略课，虽然雷萨说的内容，有很多曾安都是一知半解的，但是雷萨想要表达的中心意思，曾安总算听明白了。简单来说，鲛人族的利益总归是凌驾于人鱼族的，在没有找到控制人鱼族的方法之前，程曦是不可能出手帮人鱼族的。而目前来说，整个帝国，除了程曦，没有一条鲛人能够解开人鱼族的基因锁。另外，就算人鱼星球的人鱼看在同族的份上，愿意提供基因样本，但是没有程曦主持大局，光凭帝国现在的科技力量，恐怕也完不成较准基因这项大工程。这一刻，曾安才发现，古帝国末代鲛帝的眼光真的很毒辣，他费尽心思护下的程曦，的确是一个大宝贝，就是这个大宝贝的心肠太硬了点。不过，曾安也很清楚自己的弱点，站在他小市民的立场，或许会觉得程曦行事太过现实，一点都不讲情面，但是，身为统治阶层，需要考虑的方面太多了，曾安也无法指责程曦什么。“唉，所以，现在的问题在于，想要拯救人鱼族，就必须尽快找到有效控制人鱼族的方法？”曾安叹息道。“是的，安安，你不要想太多，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一步了，你再心急也没有，不如顺其自然。”雷萨是看不得曾安为了不相干的人、事费心费力的，遂安慰道。“我知道了，雷萨。你去忙吧，我陪宝宝去。”曾安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打发雷萨加班处理今天白天遗留下的政务，曾安则抱着这些天跟着他一起大吃大喝，明显有超重趋势的曾晋做运动去了。当然，小胖子曾晋显然不怎么乐意就是了。不过现在家里曾安这个孕夫最大，就连往日里最疼他的曾妈妈、曾爸爸在曾安的坚持下，也败下阵来，可怜的曾晋只能苦着小脸，娱乐他那看上去依然像个未成年的不良父亲了。曾安是个心大的人，反正天大的事，自有雷萨在前面顶着，和曾晋在寝殿宅了几日后，都快把人鱼族的事情给忘记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总是神出鬼没的始祖鲛人再一次出现在了曾安面前，这一次始祖鲛人带来的消息，曾安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什么？！阿朵族想要和帝国谈判？”雷萨的第一个反应，和曾安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样，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得到曾安肯定的回答之后，雷萨一时也愣住了，阿朵族究竟想要做什么？！“始祖怎么说？”“始祖说，阿朵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直接联系上他，让他从中说和，他觉得，阿朵族这么做，应该只是想自救，我们不妨听一听他们的诉求。”“自救？”自救这个词真的是很有意思啊，作为阿司拉人最忠实最不可能背叛的半身族后裔，雷萨想不出来，阿朵族究竟为什么要自救。“好，我一会就和大臣们商量这件事。”既然始祖鲛人都认为，阿朵族和谈的要求不是陷阱，不出曾安所料，国会最终同意了和阿朵族接触看看。阿朵族素来以宅闻名于星海，阿朵族每一次现世，都会引起各方关注，因此，为了掩人耳目，鲛人族和阿朵族的第一次会谈，是在星网上进行的，曾安全程围观了这次会谈。阿朵族的代表叫做生，在阿朵族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人物，面对鲛人族的时候，不卑不亢，言辞犀利，却不讨人嫌，曾安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生深谙谈判技巧，他很清楚，阿朵族贸然和鲛人族联系，鲛人族必然对阿朵族深怀戒心，所以，双方扯了一会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后，生就开门见山的进入了正题，关于阿朵族主动要求和鲛人族谈判的原因，倒是让鲛人族十分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