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第三天一大早，雷萨就敲响了曾家的大门，曾安今天一早就起床了, 雷萨进门的时候, 曾安刚好下楼。“雷萨……”“安安。”雷萨正抱着曾晋玩呢, 闻声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什么时候出发？”“不急, 晚点再说。”曾安本来以为，雷萨是不想在曾爸爸、曾妈妈面前说这件事，也就没有多问，可曾安没想到, 雷萨在自家吃了早饭吃午饭，后来连晚饭都吃完了，却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 一肚子问号的曾安终于忍不住把雷萨拖进了房里。“雷萨, 你今天……”曾安刚开口, 就被雷萨打断了。“安安，别急，你先听我说。”雷萨告诉曾安，哲别尔果然是有苦衷的，三天前那通通讯, 哲别尔可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打的, 因为当天夜晚, 哲别尔又用只有他和雷萨知道的密码给雷萨发了一条加密信息，重新约定了会面时间。其实曾安对哲别尔的感观一直不错，他也不愿意相信，哲别尔会背叛雷萨，雷萨这么一说，曾安心下顿时一松。“那大巫约的什么时间。”“凌晨三点，无涯海。”凌晨三点，实在不是一个好时间，正是一个人最困的时候，不过无涯海地形特殊，哲别尔会约在这个时间，倒也很正常。曾安和雷萨是午夜时分出发的，两条鲛人入水之后，全力游动，不到二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唔，我们好像来早了点。”曾安探出水面，看了眼时间道。雷萨环顾四周，眼睛忽然停在了一丛暗礁处：“不，大巫比我们来的还要早。”“咦？”曾安诧异的循声望去，这时，觉察到动静的哲别尔也从暗礁后面探出了头。“大巫。”雷萨和曾安游到哲别尔藏身之处，齐齐施礼。哲别尔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两人跟他走。曾安和雷萨对视了一眼，这才沉默着跟在了哲别尔身后。无涯海，是一片废海，但在很久以前，无涯海却是帝国最美丽的一片海域，后来，无涯海毁于一场星球保卫战。不过战争距离现在太过遥远，具体是什么情况，曾安是不知道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询问雷萨，只是光凭眼前所见，曾安已经可以想像，曾经的无涯海有多么的美丽了。哲别尔七拐八拐的，很快带着雷萨、曾安游进一个海底洞穴。“好了，就这里吧。”哲别尔停了下来。“大巫，您为什么会离开巫者之城？”时间紧迫，雷萨也就不多废话了。哲别尔没有回答雷萨的问题，而是先看向曾安：“小殿下，日前是我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曾安眸光微闪，果然，那天夜探曾家小院的鲛人来自巫者一脉吗？“大巫您在说什么，我不懂。”曾安一脸纯良的道。哲别尔定定了看了曾安一会，轻叹一声，才缓缓解释起来。原来，哲别尔闭关这些年，巫者内部早就分裂成了二个派系，一派自然是哲别尔的忠实拥护者，另一派则以两名地巫为首，肖想着不该肖想的东西。哲别尔出关后，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整顿巫者之城上，两名地巫也表现的很配合，哲别尔一时不察，没有发现他们暗地里的小动作，等到哲别尔察觉情况不妙的时候，哲别尔已经很被动了。不得已之下，哲别尔只能打破祖训，来到了陆地上。也幸亏哲别尔当即立断，否则那晚去拜访曾家的就不仅是五个傀儡了。“那五条鲛人，果然被制成傀儡了吗？”曾安一脸若有所思的问道。“不错。”哲别尔微微颔首，心下却是暗自吃惊，巫者的傀儡术乃是不传之秘，曾安居然一眼能看出那些鲛人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傀儡了，帝族鲛人，果然非同一般。“原来如此，那大巫可以仔细和我说说地巫的阴谋和傀儡的事情吗？”曾安问道。“可以，这也正是我找你们来的目的。”在哲别尔的叙述中，三万年前帝国内乱，其中也有巫者们的手笔。当然了，那个时候，哲别尔还没出生，真相究竟是什么，哲别尔也说不清楚。哲别尔所知道的是，内乱中被打为黑户的鲛人和人鱼，其实都是巫者们手中的棋子罢了。但是这些内情，被深藏在巫者城的藏书楼里，连博览群书的哲别尔都没看过，也不知道那两个地巫是从哪里找到的。总之吧，两名地巫在哲别尔闭关的时候，意外得到了这份珍贵的史料，然后开始了一系列的运作。黑户鲛人和人鱼的平反，也是巫者们背后运作的结果。之前，因为巫者们需要黑户鲛人和人鱼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就没想着给他们弄个合法身份，最近是因为有些事，这些黑户们去做总有些不方便，才会有了后来的平反。因为巫者一脉的祖训，巫者们不能随意上来陆地，因此，其实并不是所有的黑户鲛人和人鱼都受巫者控制的，只有巫者们认为适合做傀儡的鲛人和人鱼才有幸被挑选为使者。当然了，这只是巫者们美化的说法，相信如果那些鲛人和人鱼知道使者的真相的话，也不会争先去当使者了。两名地巫一直没有放弃把曾安拉到巫者阵营的想法，只不过软的不行，就只能上硬的了，夜探曾家的五个傀儡，不过是试探罢了，大部队还在后面呢。不过，因为哲别尔及时发现了地巫的阴谋，这个大计划就只能胎死腹中了。关于黑户鲛人和人鱼的存在，曾安最初是从夏洛尔那里听说的，后来夏洛尔鱼人族身份曝光，曾安就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没想到这件事，夏洛尔并没有撒谎，帝国是真有黑户鲛人和人鱼存在。“这么说，大巫现在已经解决了陆地的隐患？”这时，雷萨发问道。哲别尔脸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约你们秘谈了。”果然，还有后文啊。曾安和雷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乖乖等着哲别尔继续。哲别尔称，两个地巫都是眼高手低的，说直白些，就是野心和能力不匹配。之前之所以能够操纵黑户鲛人和人鱼和鲛人族斗个旗鼓相当，可不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本事，而是有外援的。“外援？”这是曾安和雷萨异口同声的合奏，两名地巫的外援来自何方呢？“不错，就是外援，这个隐藏敌人对帝国觊觎许久，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帝国伸出魔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哲别尔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才没有用雷霆手段收拾巫者一脉的陆地势力，他想放长线钓大鱼。听到这里，曾安和雷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夏洛尔说的，挑起鱼人族和鲛人族战争的幕后黑手和哲别尔口中的外援会不会是同一批人呢？鱼人族的种种，目前还是鲛人族的机密，就连哲别尔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哲别尔三观很正，雷萨认为，哲别尔还是可信的，于是就把鱼人族的事简单的说了说。果然哲别尔听罢，和曾安、雷萨想到一块去了。“这么说，鱼人族也碰上了那群人？”“是的，大巫，对于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帝国敌人，你知道多少，有什么看法？”雷萨趁机问道。哲别尔沉吟许久，才神情凝重的道：“雷萨，小殿下，你们听说过神族吗？”“神族？！”曾安和雷萨双双一震，关于鲛人族是残缺神族这件事，雷萨并没有告诉哲别尔，没想到哲别尔居然会主动提起神族。“神族，我倒是知道一点，但是，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有关系吗？”雷萨故作不解的问道。“多少算是有点关系吧。”哲别尔想了想，开始娓娓道来。神族的传说，在帝国由来已久，绝大多数鲛人，只不过把它当作一个传说，并没有当真过。只不过，到了哲别尔这种高度，自然要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神族其实是真实存在过的，可惜，他们这代文明没有诞生神族罢了。正常来说，一片星海，至少可以孕育十几代文明，而现代文明才是第五代而已，本不该这么早衰败的，所以，很多智慧族群都怀疑，他们这一代，并非没有神族，只不过属于第五代文明的神族在孕育过程中出了意外，没有顺利或者完全诞生罢了。当然了，这个怀疑，因为缺少事实根据，一直都只是怀疑罢了。很久以前，鲛人们都是脱缰的野马，愿意老老实实呆在鲛人星球的并不多，游历的地方多了，稀奇古怪的见闻倒是收集了不少。哲别尔从小就是个好学的孩子，几乎把鲛人族所有的藏书看了个遍，自然也看了不少奇闻逸事，根据鲛人族现有的史料，哲别尔推测，有一个族群，至少有七成可能是缺陷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