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摘星楼。摘星台乃是西域最高楼层,传言上可摘星,下通地狱。卿尘站在最高处,俯览天下。幽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远处,嘴角微微上扬。“天下,早该乱了。”“主人,分久必合,您的心愿一定会完成。”身后,脸色惨白之人恭敬开口。“心愿?”卿尘眯了眯眼睛,回眸看着那人。“你以为我的心愿是这天下一统?”“这……”手下紧张了一下。“无论您的心愿是什么,都会实现。”“让你们办的事情,办妥了吗?”卿尘笑了一下。“天鉴殿预言,各国戒备。”“很好……”……西域,边关。凤卿扶着离墨的手,两人再次假扮农家夫妻打算混出去。“把眼睛露出来!”关口的排查已经严格到连孩童都要检查双眸。连生病发热眼红乏力之人都要就地斩杀。足以看出天鉴殿对各国民众将士的控制有都可怕。“官爷,我相公眼睛瞎了,看不得……”凤卿小声开口,本想再给那人塞点儿银钱,去发现全部已经换了重兵。如今把守边关之人,全部都已经换成了西域重兵。“安王到访,怎如此寒酸?”身后,一个冷凝的声音传了过来,透着讽刺。“安王一向自命不凡,怎沦落到如此穿着?”凤卿蹙了蹙眉,咬牙回头。只见,走来的男人面容俊朗,气宇轩昂,虽不如离墨妖孽,但也是难得一见的俊朗之人。“这位,应该就是凤卿,凤小姐?初次见面……”离墨抬手扯掉眼上的遮布,将凤卿护在身后,全身内息瞬间爆发。“离她远一点。”凤卿抬头看了离墨一眼,这是第一次,离墨如此不动声色,却怒意让她发颤。很明显,离墨和眼前的男人,一定有什么过节。仔细回忆前世记忆,她死前似乎都从没有见过这男人一面。既是离国贵族,就算落魄也不该沦落西域。不过……能当上西域丞相,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前世她只听说西域摄政王和丞相一文一武乃是天下绝唱,可惜小皇帝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能和拓跋铮在西域齐名,此人绝对不简单。“红瞳!血瞳,这人是血瞳!”……瞬间,四周的守卫惊恐的后退,持剑将凤卿和离墨围了起来。凤卿低眸看了眼四周,抬手从背后的包裹中抽出长剑。既然不用伪装,那就准备一战。“子墨,许久未见,叙叙旧如何?”那丞相似乎没有伤害离墨的意思,反而亲昵的唤他子墨。凤卿这是见第二个人唤离墨的乳名,除了墨莲,便是他。“你们……”狐疑的问了一句,若非亲近之人,绝对不知离墨的小名。连她都未曾唤过子墨。“季辰舟,带着你的人,滚!”离墨似乎是在刻意压低声音,双手已经隐忍到发抖,可却还是没有对身前的人动手。凤卿感应过这个季辰舟的内息,极其微弱,绝对不是善武之人。离墨若真想动手,百步之内……无人能逃脱。明显此人也知道离墨杀他易如反掌,可居然敢一人……只带了这么几个草包守卫便如此靠近离墨,还话语挑衅?这是咬准了离墨不会杀他。眯了眯眼睛,这季辰舟很自信啊……幸亏他是男子,不然凤卿都要怀疑两人是不是有一腿了。“子墨,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年少无知不懂事,何必如此介怀,你我……”季辰舟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卿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刻意?“我曾说过,再见……会杀了你。”离墨的手指握紧到咯咯作响,话语比对谁都狠厉,可就是不动手。凤卿左右看了一眼,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咳咳!”咳嗽了一声,凤卿旋剑轻而易举的抵在了季辰舟的脖子上,这也太容易了……“不如,我替你杀?”离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也似乎并不想让凤卿伤季辰舟。感情,这么狠的杀意都是装的。“我会放你们离开,嫂子不用太紧张。”季辰舟扬了扬嘴角,丝毫不担心凤卿的刀剑无眼。凤卿挑了挑眉,这声嫂子倒是叫的她挺没脾气的。“别攀亲带故的,咱俩不熟。”“嫂子,最初……凤家老爷子和我爷爷可是订了娃娃亲的,你应该……是我的娘子。”季辰舟笑着开口,话语云淡风轻。凤卿拿剑的手僵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前世也确实听父亲提及过,爷爷去世的早,死前说过曾为自己定下婚约。季氏?“季辰舟!”离墨一掌打在季辰舟的肩膀处,伸手将凤卿拉进怀里,宣示主权。“别以为我不杀你。”凤卿回头看了离墨一眼,这次……他真的动了杀意。是因为季辰舟提及了自己?果然,所有人都知道了,离墨的软肋……是她凤卿。双手用力握紧,凤卿站直了身子。她,不会成为软肋。“丞相!”身后,守卫紧张上前。“无妨。”季辰舟咳嗽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阻止身后的人动手。“丞相!摘星楼着火了……”身后,侍卫慌张跑了过来,在季辰舟耳边小声开口。季辰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眸暗沉。这西域王城居然还有离墨的人?明明,他都已经将暗魅阁的人从西域全部清除。居然还有漏网之鱼?有意思。“让他们走!”摘星楼。轩辕夜一把火点了西域的标志性建筑,拍了拍手和自己的手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凤卿他们离开了吗?”“摘星楼可是西域的根基,这里着火了,那边自然无暇顾及。”……“你和季辰舟……”离开西域,凤卿小声问了一句。离墨的气压全程冷凝,没有回答。凤卿深吸了口气,离墨除了在自己面前以我自称,从没见他对谁如此过。那个季辰舟,很明显在离墨心里举足轻重。仔细回忆前世,她终究还是对离墨了解太少了。“季氏落魄之前,他曾是我的伴读,陪我在宫中长大……”沉默了很久,离墨抬手握住凤卿的手腕,像是在寻找安全感。凤卿心口一紧,离墨从来……没有这样过。“季氏之所以落魄满门被杀,京都之内谁能做到已经无需猜想。”凤卿点了点头,季氏一支独大威胁皇权,以宸帝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让季氏存活。季氏在她八岁那年满门被杀,那件事轰动整个离国,但却至今未曾再有人提及。季辰舟……竟是季氏遗留?“你们之间……”凤卿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离墨为何对季辰舟如此之恨却不曾下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