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这是我们自入藏以來第一次在屋里睡觉,尽管屋里并沒有床,就是打了个地铺,而且因为被子不够,我们也还是用了自带的睡袋,但感觉上还是要比睡在车上或是睡在帐篷里要好得多,关键是心里踏实。
当晚,我很快便睡着了,睡得很沉,而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我们在越过一片被冰雪覆盖的雪域高原之后,竟然在一座山谷之中,发现了一片被浓密的绿色植物覆盖的丛林,这里似乎完全不受高原气候的影响,林间草木极为茂盛,鸟兽成群,甚至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怪异生物。
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如此奇怪的梦,不过毕竟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倒也并沒有多想。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还正处于睡梦之中,便被一阵犬吠声以及人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起床后沒过多久,强巴大叔跑过來告诉我们,昨晚又有村民家的牲畜遭到了行尸的袭击,这一次,是两头牦牛和一只藏獒,和之前的情况一样,体血都被吸干了。
我们一听,顿时來了精神,立刻表示要去现场看看。
强巴大叔二话沒说,立刻垮了腰刀,背上猎枪,领着我们前往发生牲畜袭击事件的地点。
那地方离我们这儿并沒有多远,在强巴大叔的带领下,我们來到了山腰处一块空地上,在这块空地上,有一大片区域被一堵约摸一米多高、用石块堆砌而成的围墙圈了起來,围墙内养着成群的牦牛,足有二三十头,或许是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牛群已经挤成了一团。
董教授告诉我们,这是西藏牧区最为常见的一种牛圈,在藏区,养殖牦牛一般采用野外放养的形式,并不要求牛群每晚都返回牛圈,但因为最近发生了牲畜遭袭事件,为了以防万一,到了晚上,牧民便将牛群赶回到了牛圈内,却沒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档子事。
在牛圈外面的草地上,躺着两头牦牛和一只体型硕大的藏獒,有两位身上背着猎枪的牧民正站在旁边议论着什么,两人的表情显得气愤而又有些惊恐。
强巴大叔领着我们走到那两头牦牛的尸体旁,我一瞧,这牦牛的块头可不是一般的大,比内陆地区的成年水牛还要大不少,怕是得有四五百斤重。而那只藏獒的体型也不小,虽然比强巴大叔家那只藏獒要稍小一点,但与普通犬类相比,还是要大了许多。
牦牛以及藏獒的尸体脖子上均满是血渍,而且明显可见两个血窟窿,不过早已沒有鲜血从血窟窿里流淌出來了。
两个血窟窿的口径不小,差不多得有三指宽,而且两个血窟窿之间隔了约摸有十二三公分的距离。
文青山戴上一副橡胶手套,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插入其中一个血窟窿之中试了试,抬起头來说道:“这应该是袭击牦牛的怪物留下的牙印,足有十公分深,而且直径也得有三公分,石宇,行尸的血牙能长这么粗?”
我摇了摇头,说:“行尸的血牙尖而细长,绝不可能有这么粗,而且你们看,这两个窟窿之间的距离得有一掌來宽,行尸在发生尸变之前终究还是个人,试问哪个人的嘴巴能有这么宽。”
文青山点了点头,道:“沒错,所以,袭击畜群的应该并非是行尸,而是其它某种猛兽。”
董教授接过文青山的话说:“在西藏地区,能够对牦牛造成威胁的恐怕也就只有雪豹吧……”
他话音未落,强巴大叔却立刻摆手道:“不可能是雪豹…”
“您为何如此肯定不是雪豹呢?”董教授反问道。
强巴大叔并未回答董教授,而是转头用藏语跟站在一旁的其中一名牧民交谈了几句。也不知他俩究竟说了些啥,那名牧民立刻便领着大家往一旁走去。
海胡子好奇地问巴桑:“兄弟,他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呢?”
巴桑说:“强巴大叔说让他带大家去看看那怪物留下來的脚印。”
那名牧民领着我们來到了离牛圈不远处的一大滩牛粪前,将手往那滩牛粪一指,又用藏语说了一句什么。
我低头瞧了一眼,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在那滩尚未被风干的牛粪上面,竟赫然印着一个硕大的脚掌印。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