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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床头的手机在凌晨四点钟发出了震动,沈既白猛然惊醒,轻轻伸手关掉了闹钟。
屋内的地灯一直在开着,暖黄色的光给安静的空间增添了些许人气,被窝里很暖和,顾一铭把他搂在怀里,稍微一动就被那双铁臂箍得更紧。
外面天还是黑着的,距离他睡下才三个多小时。
昨晚因为顾一铭的一句话就开着夜车奔到离家八十公里外的酒店来见他,算得上是他人生二十多年里为数不多的冲动时刻,只是和顾一铭相比,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沈既白轻手轻脚地挪开放在腰上的手,准备下床洗簌,他今天还要上班。
“去哪?”顾一铭还是醒了,晨起的声音沙哑,很性感。
沈既白回过身,看见顾一铭也跟着坐起来,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不如往日稳重,倒显得更年轻了。
沈既白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轻声道:“再睡会儿,我要走了。”
顾一铭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么早?”
“嗯,今天是早班。”
沈既白在顾一铭赤裸的目光注视下换好衣服,去浴室刷牙,没一会儿顾一铭也跟着进来了,他光着脚走到马桶边拉下裤子,沈既白就听见一阵强劲的水声。
吐出口中的泡沫,沈既白默默地漱口洗脸。
顾一铭完事之后走到了他后面,抱着他的腰:“辛苦你了,跑这么远。”
“怎么不穿鞋?”
顾一铭愣了下,才笑着道:“忘记了…你今晚还过来陪我吗?”
“今晚还不回家吗?”
“要回的,”那双抱着他腰的胳膊微微收紧,顾一铭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露出一双眼。
望着镜子里两个拥抱的人,他低声问道:“沈既白,你是不是喜欢我?”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秒,沈既白突然有点耳鸣,一向笨拙的口齿在此时依然发挥稳定,他把视线对准顾一铭的眼睛,张了张口。
“我…我们不是结婚了吗?当初你求婚的时候说过对我很有好感的……”沈既白的声音越说越小,仿佛说到最后也没了底气,轻轻撇开了脸。
他没有承认,好像也不用承认了。
顾一铭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松开了手臂转为按住他的肩膀。
他看向镜子里的那双眼睛:“我叫了司机送你,路上再睡一会儿。”
沈既白在下楼的时候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向顾一铭表达自己的心意,此刻他像个滚烫的开水壶浑身冒着热气。
虽然顾一铭没有回应他,可他们现在拥有法律承认的,最牢固的关系,人应该学会满足,他这样安慰自己。
这会儿天还没亮,司机在停车场等他,把钥匙递过去,沈既白坐在后座,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在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沈既白又做了个梦,是在他大三那年,当时顾一铭已经毕业去了恒盛。
他是在一个下午突然发觉身体不对劲,当时他在图书馆,周围非常安静,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眼前的书本像是流水线一样,根本入不了脑,左眼进右眼就出。
既然看不下去,他索性就回了宿舍,谁知道回去了也静不下心,焦躁的很,偏偏人又不想动,只想瘫着,连胃口都没有了。
他的症状持续了两三天,没有变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了,甚至连话也不想说。
白亿鑫在他的床边上走来走去,“你是不是发情期要到了,总感觉不对劲呢。”
“不是,他发情期不是刚结束没几天吗,没到时候呢。”
沈既白躺在床上听见他们说话,人却没有了回应的欲望,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都憔悴了不少。
“不行去医院看看吧,不吃饭怎么能行呢,明天就去。”白亿鑫拍板道。
第二天他请了假,顺便让沈既白的同学也帮他请了个假,也没喊司机,自己打了个出租车,领着沈既白去了市立医院。
忙前忙后的帮着挂号,抽血,缴费,最后拿到检测结果的时候人都懵了。
“医生,这个假性失离腺体是什么意思啊?”
坐在桌子后面的医生带着副眼镜,他温和地望着沈既白,说:“简单来说,就是你碰到了一个契合度比较高的异性,你的身体非常喜欢他的味道,已经把他列入自己的匹配列表里。不过你们应该很久没在一起了,以至于你的信息素非常渴望他,引发了失去伴侣的omega才会有的生理反应。”
他推了推眼镜又说道:“这种情况终身标记就能解决,不过你们还是学生吧?在结婚之前,每次的发情期如果能一起渡过就更好了。”
白亿鑫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他愣愣地看着沈既白,突然问道:“是顾一铭吗?”
沈既白面色很平静,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怎么能行呢,他、他有对象了啊。”
医生惊讶地看着沈既白,然后了然的叹了口气:“这么说你们没有过亲密接触?”
“没有,他不认识我。”沈既白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那真是太遗憾了,你们的匹配度应该非常高,既然如此那就开点药吧,……在你婚后这种情况就会缓解了。”
白亿鑫去交钱取药了,他在办公室里坐着,等着白亿鑫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