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溪,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吧?”姜妍说。
章可溪说:“ambre给我打电话了。”扭头对纪北杨说:“纪先生,放开她。”
纪北杨微微皱眉,看着章可溪红肿的侧脸,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章可溪站到女人面前,瞥了一眼暗自得意的任优优,说:“找到帮手了?”
任优优说:“他们是张浩的父母,本来就有资格站在这里。”
张母说:“章可溪,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还给你?你儿子在警察局,你去问警察要啊。”章可溪说。
张母指着章可溪的鼻子,说:“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我家浩浩对你那么好,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姜妍说:“你儿子好个屁,出轨搞女朋友的闺蜜,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张母说:“那她也没资格把我儿子送到派出所!”
章可溪盯着中年夫妻,说:“你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进派出所?”
纪北杨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张母语滞,张父说:“你是他女朋友,他睡你怎么了!怎么就变成□□了,我就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个道理!”
章可溪说:“有没有这个道理去和警察解释,别来人家的地盘撒泼,丢人不丢人啊!”
“好啊,我就是要来找你去警察局对峙!”张父上前要去抓章可溪,刚伸出手,就被纪北杨抓住了手腕。
纪北杨冷冷说:“不要动她。”
张父莫名怕他,就不太敢动了。
张母见此情景,往地上一坐,说:“我们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让大家给我们评评理,我家浩浩招谁惹谁了,找了你这个白眼狼女朋友。”
章可溪说:“我白眼狼?阿姨,你身上穿的大衣还是我买的!”
张母愣了一下,她也不窘迫,拉住张父坐到地上,说:“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我们不怕丢人,我们要让大家都看看,你章可溪算个什么玩意儿!”
章可溪气的心口疼,盯着张母身上的双面羊毛大衣,眼睛隐隐发红,她都没给她妈买过这么贵的衣裳,张浩说他妈妈看中了,让章可溪去买了送给他妈妈,说他妈一定会对她改观的。
章可溪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这件大衣,心情闷闷的给妈妈说,觉得自己好没良心,都没给亲妈买过这么贵的。
赵雯笑着安慰她,说不要在意这些,只要她和张浩好好的就可以了。
可是章可溪真的很伤心,她曾经真心对张浩以及他的父母认真过,她从没讨好过谁,那是她少有的,放下骄傲和自尊,去讨陌生人的欢心。
纪北杨将章可溪拉到了身后,走到地上耍赖皮的两个中年人面前,说:“张建仁”。
张父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纪北杨继续说:“轴铜工厂的工人,冶炼厂房一队的组长,还有三年退休,我说的对吗?”
张父瞪大了眼,“你是谁,怎么知道——”他眼神瞄到章可溪,说:“是她告诉你的?!”
纪北杨眼神冷漠,说:“接电话。”
张父愣住,几秒之后他工装裤口袋里的电话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张父震惊的掏出手机,贴到耳旁,电话里,他们部门经理大声说:“张建仁,上班时间你跑哪里去了?组长不想当了是不是?!”
张父瞪着纪北杨,喏喏的对电话里的人说:“经、经理,我给王工说过了,我出来有点事——”
“有事你大爷!我告诉你,工作时间你不按生产要求,随意离开岗位,我今天要扣你的分,谁他妈都拦不住我!”
张父是厂里的老员工,都快退休了,早就混成了老油条,领导对他而言都是毛头小子,见他还要叫声老张,他从来没见过领导发这么大的脾气。
“经理,我现在就回去,经理,您别生气,我现在就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骂的气喘吁吁,挂断电话前,忽然又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想安安稳稳的退休,不该惹的人不要惹,记住了吗!”
张父望着年轻男人冰冷的眼神,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不该惹的人不要惹,不该惹的人不要惹,这个年轻人怎么知道会有人要给他打电话,这个人是谁,不该惹的人……指的是他吗?
纪北杨居高临下俯视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说:“张建仁,你在轴铜工作了四十年,敢让人查你吗?”
年轻男人的语气淡淡的,但张父却冷汗涔涔,他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工作四十年里,他从厂里占过的几次便宜,想到有人找他吃饭,想要某个部件的投标标准,想到很多很多无关痛痒,但一旦查出来他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违纪行为。
张母说:“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张父从地上站起来,不敢去看纪北杨,慌张的把张母拽起来,说:“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张母说:“我不走。”
张父根本不理会她,使劲拖着自己的婆娘赶快离开这里。
纪北杨说:“等等。”
张父惶恐的转过头,纪北杨面无表情的说:“她还没有向章可溪道歉。”
张母说:“我凭什么道歉?!”
张父拽着张母,低声快速说:“这个人认识我们领导,再不走,我就别想正常退休了,我不能正常退休,我的退休金你一分都拿不着!”
张母的表情出现了空白,张父扭过头说:“小章,我替你阿姨道歉,我们就是一时太慌了,错怪你了,你别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