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粟傻眼地问?:“姑娘, 怎么办?”
姜亦棠倏然回神?,她额头也被撞得生?疼,但在荣凌流血后, 就没人注意了,甚至姜亦棠也忽略了,她攥了攥手帕:
“我们也去看看。”
荣凌还在府中, 想找到她很容易, 顺着动静过?去就可以了。
青粟和佟容赶紧跟上。
短短的路程中, 姜亦棠脑子中控制不住地一直胡思乱想, 她知道?荣凌的性子,不是个好相与的, 对于认可的人倒是很维护,不多斤斤计较,但重要的是她和荣凌这辈子还算不得认识。
姜亦棠一路上都怀揣着不安,荣凌会不会因?此事对她而心怀不满?
她们到前厅时, 府医已经到了,荣凌正仰着头让他检查,没一会儿,见郡主模样担忧,府医安抚道?:
“郡主鼻梁无碍,不会有事的。”
话音甫落,不论是伺候荣凌的人, 还是刚刚才?进来?的姜亦棠等人都松了口气。
鼻血很快止住,荣凌余光瞥见小姑娘脸上的不安,她拨开围住她的人, 朝小姑娘招手:
“姜三姑娘过?来?坐。”
姜亦棠犹豫了下,紧张地坐了过?去。
看出?她的紧绷, 荣凌不着痕迹地挑眉,为了打?消她的不安,实话实说道?:
“今日是我的过?失,明知你?在踢毽子看不见,还从后面凑过?去,没吓到你?吧?”
姜亦棠有点意外,她很快摇头,一脸歉疚地咬唇:
“没有,是我撞到郡主,害郡主受伤了。”
荣凌暗自焦急,瞧着时辰,堂哥就要回府了,等堂哥看见三姑娘这模样,怕是只会觉得是她欺负了人。
许是背后不能嘀咕人,荣凌这个想法刚闪过?,外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荣凌扭头看去,心中立时咯噔了一声。
谢玉照应该是听说了消息,他进来?后,视线就落在了姜亦棠身上,当看见女子额头还是一片红时,眸色倏然冷冽下来?。
荣凌暗暗叫苦。
谢玉照没看她,径直走过?去,刚要去摸女子额头,就被她朝后仰开,躲了过?去,谢玉照手顿在原处,他半垂着眼,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当时伺候的人,全部仗罚二十。”
谁都看得出?,他这道?命令是因?谁而下的。
四周婢女脸色一白,全部低头跪下,不敢发出?一声求饶。
她们有人想起来?,在后花园姑娘和郡主相撞时,她们只顾得担忧郡主伤势,把?姑娘一人遗忘在后花园,不经越发低了低头。
满室噤若寒蝉。
荣凌也不敢在这时去触堂哥霉头。
只有姜亦棠愣了愣,她伸手去拽谢玉照的衣袖,有点不解:
“谢玉照?”
谢玉照垂下视线看她,姜亦棠不知道?怎么了,但她总觉得谢玉照情绪不对,只是一件小事,他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前世,相处了两年,谢玉照也不会这般动不动惩罚下人。
姜亦棠被他看着,鼓着勇气说:
“是我撞到了郡主,她流血了,这些人没有犯错。”
谢玉照反手握住她:“没有护住主子,就是她们失职。”
荣凌敬佩地看了眼姜三姑娘,这个时候,她也不好意思继续保持沉默,呐呐地说:
“堂哥,是我不让她们出?声。”
谢玉照冷冷扫了她一眼。
荣凌倏然噤声,她伸手捂嘴,示意自己不再说话。
连荣凌都败北了,姜亦棠控制不住惊讶,她是知道?的,其实谢玉照对荣凌这个堂妹是颇有些疼爱的,姜亦棠有点迷糊,难道?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姜亦棠轻轻勾住谢玉照的手指,小声地问?:
“你?怎么这么生?气啊?”
谢玉照垂眸,不紧不慢冷声:“这府中,除了我,她们只有你?一位主子,如果她们再分不清主次,下次就不是二十杖罚这么简单。”
姜亦棠愣住。
荣凌忍不住看了堂哥一眼。
府中只有堂哥和姜三姑娘两位主子,堂哥知道?他这句话的重量吗?
堂哥罚这些奴才?,三姑娘受伤只是其一,还因?她们听了她的话,不曾知会三姑娘一声。
他怒的是府中人将?她的位置放在三姑娘之上,她一贯是府中贵客,府中奴才?一时转变不了态度也属正常。
但今日往后,太子府的人不会再犯这个错误。
松翎隐晦地摆手,让人将?室内的婢女带下去,全程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姜亦棠许久没有回神?,直到谢玉照让府医看看她额头的情况,府医格外恭敬,认认真真地检查姑娘伤势,比刚才?检查荣凌郡主还要用心,一会儿才?说:
“姑娘无碍,若殿下不放心,可以让姑娘早晚擦点凝脂膏。”
凝脂膏有祛疤养肤之效,姜亦棠只是磕碰了下,一点伤痕都没有,其实根本用不着,但也没有坏处。
姜亦棠窘迫地垂下头,拽住谢玉照的衣袖,强调:
“我没事。”
生?怕他小题大做。
她哪有这么娇气?
谢玉照没说什么,轻颔首,让府医离开。
前厅一下子安静下来?,荣凌看了半晌,心中了然堂哥对姜三姑娘的重视,虽说不知是好是坏,但也不妨碍看重姜三姑娘几分。
她轻咳了声,忽视室内凝固的气氛,将?今日来?意道?明:
“我今日来?,是找三姑娘有事。”
她一口一个三姑娘,叫得姜亦棠有点不自在,姜亦棠轻声说:“郡主叫我名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