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枕石觉得进出私塾的学生们身上都挂着大蒜很奇怪,而往来的孩子见到她胸前没有系着大蒜也觉得奇怪。
两相奇怪之中,往往会同类相聚。
有一位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孩也没有胸前挂大蒜,这就主动与月枕石搭其话来。
“你也不喜欢大蒜味道吧?他们都太天真了,真以为系了蒜能会计算了。那个朱冬瓜还系了一颗拳头大的蒜,可是每次算学考试都是倒数第一。话说回来,你也在这里上课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月枕石看着比她高几分的女孩,从衣着来看女孩的家境应该还不错,不一定是富贵逼人但肯定是家有余粮,必是一直吃得不错才能保持一脸婴儿肥。
通过女孩的几句话,这会也明白了那些学生系蒜是为了取谐音会计算。看来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这并非是一个只注重之乎者也的年代。孩子们从小希望会计算,不正是因为社会经济开始繁荣了起来。
这些都有些扯远了。
当下,月枕石想的是青观主事前没有提点一句孩子们在重阳都系蒜,是不是发现了她不太喜欢大蒜味道,所以故意将这种学堂惊喜留给她?那就真要感谢青观主的用心良苦了。
“我叫月闲,明天开始在戊字班上学。”月枕石略过了她对大蒜的喜好问题,这种背后议论同学的聊天内容早已不适合她了,“你是不是来私塾有一段时间了?看起来对各位同窗都很熟悉。”
“我是柏淑,你不知道柏夫子是我祖翁吗?”
柏淑的手指绕了绕辫子忽而想起了什么,“明天入学的只有南城的月杀,原来你就是月杀啊!我还以为月杀会长得粗眉腰圆,你明明就完全相反。而且你的名与我很配,你看我们合在一起不就是贤淑了。”
月枕石微微笑了笑,柏淑长得是挺可爱,但这般心直口快的性格还真与淑有些距离。“我的名不是贤良淑德的贤,是闲来无事的闲。对不起,没法相配了。”
柏淑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嘴,“好吧,起码我们都不喜欢大蒜的味道,这也算是一共同点了。那么你要记得对祖翁说没有见过我。”
月枕石不知柏淑怎么话说到一半转头就溜了,再往前方看去转角处正出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柏夫子。柏夫子手里正拿着一根大葱,有些生气地四处张望着想要找什么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学堂里不是学生挂着大蒜,就是夫子拿着大葱。
柏夫子也看到了提着糕点袋而来的月枕石,他将拿着大葱的手背到了身后,恢复了和蔼的表情。
“是小月来了。青观主与我说起了你的心愿,希望每日能在藏书室多留一段时日,这都没有问题,明日上学,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吗?可别忘了再带好水杯,学堂里暂且没有多余的杯子了,都被那些个调皮的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