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面拉着哑巴女孩看不到前面怎么了,就看众人抱头鼠窜往小屋跑,我被这种气氛渲染的心惊肉跳,赶紧调头跑。
我们刚进小屋,我隐约就看到黑色的树林里,果然走出几个人。这些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不过能看出肩膀很宽,腰板厚实,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山里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雨衣,低着头,脑袋上扣着深深的雨衣罩子,完全不见五官。
最令我惊恐的是,这些人手里明晃晃的,一闪一闪,不知是不是斧子,但肯定是磨得铮亮的凶器。
我们把门关上,宁哥不放心,让我们又把桌子推过来,紧紧靠在门上。
大家谁也不敢出声,每个人都惊恐万分,大气不敢喘。只听外面脚步唰唰作响,由远及近。那些人走得不缓不急,有条不紊,透着十拿九稳。我当时就有种感觉,我们是瓮中之鳖,猫手里的老鼠,跑是指定跑不出去,就看人家怎么玩了。
脚步声停在门外,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他们也不敲门也不走动,似乎就那么站在门外。
等了可能也就几分钟,我们紧张得牙床发痒,头皮都一阵阵发紧。宁哥实在撑不住,靠在窗缝往外看。看他这么做,我也凑过去看。
刚把眼睛对在窗缝上,陡然就看到窗外贴着一张毛茸茸的大脸,眼睛恶狠狠正对着我。我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听“哐”一声巨响,木头门整个给踢开,外面那些黑衣人卷着冷意的夜风走了进来。
我们吓得连连倒退,紧紧团在一起。
进来的一共五个人,有的人手里拿着斧头,有的人提着大菜刀。这菜刀的型号也不次于斧子了,一看就是屠宰场专门剁骨头用的,锋利无比,透着寒意。这一菜刀下去我估摸砍掉个把人脑袋不算什么太困难的事。
宁哥被我们挤在最前面,他把那生了锈的猎枪举着,听声音都快吓尿了:“你们……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走前两步,举起斧子对准木桌子就是一下,只听“喀嚓”一声脆响,这人得多大劲,一斧子下去居然把桌子生生劈碎。木块碎屑乱飞,卷起一地烟尘,宁哥叹口气,把手里的猎枪扔到地上,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那黑衣人摆摆手,后面几个人拿着绳子走上前,把我们一一捆住。
只听一个非常难听的公鸭嗓说了一句:“都带走。”
这些人掏出黑布,要把我们的眼睛蒙上。谭局长勉强挤出笑脸:“各位兄弟怎么称呼?我是商业局局长,我大哥在公安局,你们要是以后出去办事提我名好使。”
还没说完,过来一个黑衣人,结结实实扇了他一个大嘴巴,打的谭局长原地转三圈,脸都肿了。
大嘴巴比什么道理都要管用,谭局长捂着脸老老实实不说话了。
我们眼睛都被蒙上,用绳子串了一串,鱼贯走出小屋。具体往哪走不知道,反正深一脚浅一脚,也没个人领路,只能凭感觉判断前面的绳子往哪领,我们就往哪走。这一路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稍慢点还被那些黑衣人踢屁股。这些人的脚头快赶上穿着大头皮鞋的盖世太保了,一脚踢上去,菊花都麻半天。
懵懵懂懂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我们似乎进了一个房间,这房间走廊非常长,走着走着又出现阶梯,似乎通到地下室。感觉周围又阴又冷,还有滴滴答答落水的声音。走了一段终于停下来,有人把我们的眼罩拿掉,我这才看到,我们现在果然是在一处地窖里,应该是冬天贮存白菜用的。这里非常简陋,四壁是山里土石头垒成的,地窖中间和四周还零散分布着几根粗粗的木头柱子,应该是承重柱。
我们六个人一个不少,就连哑巴女孩都上着绳索,那些黑衣人也不管我们,把我们往这一丢,铁门上锁,就走了。
林永看他们走了,马上哭哭啼啼,不住抱怨我们应该早走,优柔寡断的,大家都要死在这。这小子还驴友呢,性格太娘炮,宁哥被哭烦了,劈头盖脸把他骂一顿,林永这才把嘴闭上。
我心理素质也不行,就是闹心,蹲,蹲不住;坐,坐不下。满地乱走。稍微一停,脑子里马上就会被紧张和恐惧给占领。
谭局长烦躁地说:“刘洋,你他妈能不能找个地方老实待着,看你走来走去我这个闹心。”
卢雯颇为天真:“咱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哪有什么办法,让那些变态抓住,我们都不得好死。”林永气急败坏。
大家都不说话了,靠在墙上。这个地窖有个天窗,位置非常高,封着粗粗的铁柱,逃是别指望了。透过天窗,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变化,始终是黑黑的,也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
我们就这么呆着,我心里像几百只小猫在用爪子挠一样,浑身烦躁,哪哪都不得劲。在这里待一秒就好像十年那么久。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半昏半睡的时候,忽然听到铁门嘎嘎响,外面有人喊道:“楚队长驾到。”
铁门一开,从外面走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