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仔细了,我脑子嗡一下就炸了,动不了喊不出,两条腿就像是钉在原地,骨头缝都往外冒凉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重重一拍我。我一个激灵回过神,看到徐佳男他妈站在那里,她晃动着满头白发,死死盯着我:“你怎么了?”
我再看看遗像,根本没有两行血泪,才知道自己看岔了。我勉强笑笑:“没事,想起点别的事,有点走神。”
屋子里静静的,所有人都在看我。晦暗阴森的房间里荡漾着无法言说的冷意,我很是不舒服,赶紧蹲下身拿起几张烧纸点燃,想早一点离开这里。烧纸扔在火盆里,一点点燃了起来,渐渐化成飞灰。
我始终想着那两行血泪,心跳加速,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旁边有女人说:“大姐啊,要不咱们把屋子收拾收拾吧。这两天来吊唁的人就多了,地上不干净也不好看啊。”
“不收拾。”徐佳男他妈口气又硬又冷:“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这个当妈的有责任,但也赖他自己不争气!都说人死了头七之夜会回魂,我就要让他的魂儿回来看看!看看这个家让他糟践成了什么样!他要还有点触动,下辈子就好好做个人!”
这当妈的是真冷静,到现在一滴眼泪不掉,她直勾勾看着遗像说:“从他辍学那天起,我就当他死了,再没这个儿子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提出告辞。他妈说:“你先别急着走,阿姨要你帮个忙。”
我没说话。
她自顾自说:“你能不能帮我把里面屋子的地面打扫打扫。阿姨这几天太累,实在干不动。”
我听得咯噔一声,这什么意思?我狐疑地看着她。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感觉。我们这儿死人了都有扫炕扫地一说,就是把死人生前居住过的房子打扫一遍,去除晦气。
她让我扫地,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习俗在里面?我可别稀里糊涂上了套。
女人看我的眼神,知道我可能误会了,淡淡一笑:“阿姨不会害你,放心好了。至于为什么要你去打扫,你进到里屋就知道了。你们糟践完了,那些脏东西就应该你们来收拾。”
我骑虎难下,也是好奇,里屋里到底会有什么秘密?
我拿着扫帚屋里去。他们家还真挺大,三室一厅,总面积我估摸怎么也得百平。难怪那些小混子们把这里当成是赌博窝点。藏污纳垢,开个**派对,地方肯定是够用了。
到里屋门前,我这么一推门啊,差点没让里面的味道给顶出来。这味儿吧形容不上来,强烈的羊骚气,又像是一大包洗衣粉洒了,那个刺鼻,辣的简直流眼泪。
我揉揉眼,细细一瞅,这才知道为什么徐佳男他妈会让我打扫了。
屋子面积很大,但布置出奇的简单。就是一张大水床,对面墙上一台壁挂液晶电视。这床大得相当离谱,并排躺下两头大象没有问题,床上粉红色的被单皱皱巴巴蜷在一起,一看就是没轻折腾。
最触目惊心的是,这间屋子里竟然满地都是用过的避孕套。
我暗骂晦气,这才明白为什么味道会这么大了。这老娘们挺缺德啊,自己嫌骚性晦气,让我来打扫。我怎么那么倒霉,稀里糊涂被当成小混子一员,受尽白眼,现在还要打扫避孕套。
行吧,来都来了,捂鼻子干吧。
我进到屋子,从角落开始扫起,扫着扫着,觉得不对劲,发现一个相当奇怪的问题。这些套子里的液体,全都呈浅红色,黏黏糊糊的,乍看上去特别像是血。你知道最诡异的是什么吗:地上少说能有几十个避孕套,里面的液体全是这样一种颜色。
这说明什么?
我眨眨眼不无恶趣味的想,这些套子会不会都是一个人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