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于嫣立马抓紧了旁边的雕花床栏,忽然有些紧张似看了眼桌上的酒,“我……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看着她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秦衍笑了一声,忽然迈步至桌前倒了两杯酒,然后端到她面前坐下,于嫣顿了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屋内很安静,烛火悠悠,在地上折射出两道大小不一的斜影,穿过他的手,于嫣直接一饮而尽,说实话,这酒还真没什么浓度,不过似乎后劲太大,之前喝了一些弄的她现在只想睡觉。
“早点睡,明日我们出城。”秦衍并没有对她如何,只是吹灭了房中的烛火。
想到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于嫣一时间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但还是随手卸下朱钗脱了喜服爬到了床榻里面,黑漆漆,仿佛还能听到外面下人的笑闹声。
“你明日去辞官,皇上她会答应吗?”她一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揽过她腰,秦衍低声道:“为何不答应?”
说完,好似想到什么,黑暗中他眼神变了变,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语气里透着抹危险,“你是我的妻子,他若不仁,到时候也莫怪我不义!”
于嫣:“……”
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魏文极让她留下的事,虽然不是她的错,可于嫣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轻轻抱住他脖子,柔声道:“我们已经成亲了,就算他想如何也没有用了。”
黑暗中,她轻柔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秦衍不由低头伏在她耳边沉声道:“想也不能想!”
说完,于嫣还没反应过来,亵衣忽然被一只大手熟练的解开,脖间忽然埋下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她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红着脸突然有点想骂人,明明说好明天就要走的,这人难道就不会体谅她这把软骨头吗?
月朗风清,热闹了一整日的京城终于又再次恢复寂静,与此同时,皇城之中,御书房内,一道明黄的声音就这么静静坐于书桌前,直到月上眉梢,他才提起狼毫低头批阅起奏折。
于嫣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直到次日醒来时身边果然没有了身影,想到今日要离开京城,她并没有赖床,而是立马起身洗漱用膳。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就两个包裹,一些首饰之类的她并没有带多少,等她刚刚收拾好东西,屋外就传来的丫鬟的见礼声。
下一刻,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果然走了进来,看到他,于嫣立马问道:“顺利吗?”
见她已经换上了简便的服饰,秦衍只是走过去拎起她桌上的包裹,在手里掂了掂,“这么轻?”
女人搬家不是要带好几大口箱子的吗?
“我们又不是没钱,少什么可以再买,为什么还要带那么多东西?”于嫣不以为意的坐在软榻上抿了口茶,一边淡淡的瞥了他眼,“你要是以后养不活我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话落,秦衍不禁眉梢一动,立马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你别想有那一天!”
拍开他手,于嫣无奈的笑了一声,跟着又去铜镜前理了下头发,这才跟着他离开。
将军府的一切自会有人打理,于嫣并不知道今□□上发生了什么事,跟着秦衍坐上马车出城时,她明显能感觉的到街上的百姓少了许多,巡逻的士兵也不见了,气氛格外诡异。
本以为出城会经历一番波折,不过许是她想多了,马车出城的时候并未受到阻拦,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偌大的黑木马车不急不缓的沿着官道离京城越来越远,就在城楼之上,一道明黄的身影就这么双手负后站在那眺望马车离开的方向,眼神深邃复杂。
“许丞相,你说朕贵为九五至尊,为何还会有得不到的东西?”
宽阔的城楼上,老丞相望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城楼,这才低着头,对着眼前的男子恭声道:“纵然贵为九五至尊,那也不是什么都能得到,比如百姓的心。”
视线中,马车已经没了踪迹,看方向,他们应该是去西南。
“可是朕不甘心,若是连天子都有得不到的东西,那朕坐在这个位子有何用?”魏文极眼眸一眯,一手搭在城墙之上,手心微微一紧。
悄悄扫了他眼,许丞相也是低叹一声,恭声道:“幼虎在没有成长期间也会处处受制,想要成为人人惧怕的猛虎,只能努力成长。”
话落,看着皇上那还是一副不甘的模样,丞相只能欲言又止的道:“皇上,今日南城兵马调动不少。”
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魏文极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望着那个方向,手心一松,神色趋向平静。
“撤了吧。”
闻言,丞相立马点点头,“微臣明白。”
说完,许是想到什么,他也沿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接着才颇为不解的望着自家皇上,“恕臣疑惑,此女子虽容貌不俗,可世间也不是找不出比她更为貌美的女子,皇上又何必执着于她呢?”
他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这些年来,皇上被迫在太子的荣宠下韬光养晦,不管经历了什么都忍过来了,怎么如今却悄悄在一个女子身上犯了糊涂?
天边一片蔚蓝,清爽的风犹如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心神好似能得到片刻安宁,魏文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女子如此执着,并不是因为皮囊,可能是因为她的不爱权势吧。
没有得到回复,许丞相就这么看着自家皇上慢慢走下城楼,背影挺拔又孤寂。
与此同时,一辆黑木马车也不急不缓的驶动在偌大的树林之中,周围鸟声回响,风声一动,一时间只剩下竹叶沙沙摆动声。
马车内,于嫣无聊的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有些乏闷的拉住对面男人的衣袖,撒娇似的道:“为什么我们不能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