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继续抚着宋阎的后背,星月隐没,一缕晨光刺破黑暗,缓缓落进了这个城市。
宋阎眼睫轻轻颤了颤,他醒了。他依旧靠在慕修的肩头,更准确地说是靠在慕修怀里,同样,慕修也靠着他睡着了。
宋阎缓缓坐直,他偏头低眸瞅着慕修的睡脸,好一会儿,他问道,“慕修,你的眼睛……和我一样吗?”
在活着时,慕修是否和他一样是异色双瞳,只是他是一黑一蓝,慕修是一黑一琥珀色。
睡着的慕修没有回答宋阎这个问题,宋阎也没有追着问,这似乎并不重要,至少没有比慕修的睡眠重要。
宋阎偏了偏身体从背包一侧把黑伞抽出,打开撑起,挡住可能会伤到慕修的阳光,就这么撑了近四十分钟,宋阎才把慕修唤醒。
“阎阎……”琥珀色眸光的慕修醒来,并凑上来贴了贴宋阎的脸,他轻轻地笑着,极是明媚和阳光。
宋阎忍住那种想在慕修脸上摸一把的冲动,他牵起慕修的手,他们到车站里买票离开。
他留在酒店纸张上的数字是黄婆的银行卡号,等姚晖把事情求证清楚,估计也不敢忘了该给他们的报酬。
大巴车准点启动,车里最后两个位置上,宋阎和慕修坐着。
宋阎的目光偏去,看向丘云市清晨的街路,他忽然发现,他对于这座城市的排斥少了许多。
或许,他是该和慕修好好学学怎么快活。
“我们回家,”宋阎收回目光,和慕修低语,并主动伸手在慕修的头发上揉了揉。
谢谢你,慕修,无论八年前还是现在,谢谢。
从这一刻开始,宋阎将慕修放到和黄婆宋老汉一样的位置,他是他的朋友,还是很重要的朋友。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回到小河镇,顺路宋阎去菜市场买了点鸡蛋和青菜,家里存货的挂面够他和慕修吃一年,不需要买了,顺便他还给黄婆和宋老汉各带了根大骨和猪耳朵。
在给他们送肉时,他顺便把丘云市的事儿和他们简单说了说,不过讲述的内容里并未提及四个青年的错认。
他过去和京城许家没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他姓宋,他叫宋阎。
十天后,黄婆的账户里一万块钱打入,姚晖多给了酬金。黄婆宋阎自然不会追着退回去,活干得漂亮的时候,本来就会有雇主主动给他们追加酬金的。
从黄婆的消息渠道,宋阎也知道了部分后续。
姚晴没有信错家人,姚家忍耐住腾腾怒火,先找到足够的证据,将李斯以谋杀罪告上法庭,再把李斯和他长嫂的丑闻爆出去后,全力和李家争夺幼子的抚养权。
如无意外,姚晴的两个执念都会得到实现,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