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今年的考核到底有多艰难……怎么才五个人?”天瑜好奇地挺起秀眉,各地各武院的新武者考核方式并不相同,而且事实上,她都不太清楚自己家乡、以及巨岩这里具体如何考核,如果不是辛烈,她也不会关心这份结果,就是没有了解过,亦从来没什么要去了解的想法。
当然她知道考核非常严格,新武者的性情、能力、资质等各方面无不是平民子弟里的精英,但之前听闻去年有二十人?今年却只有五人。
“死了好多人吧……”雨香叹了口气,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得通。
天瑜双眉一皱,也是因为这一点让她不愿了解,她讨厌战争、讨厌冲突、讨厌轻佻的比武,总之会死人的都讨厌,一想到有几百、甚至上千人因考核而丧命,她就觉得……天瑜不禁鼓了鼓腮帮,气道:“难道没有不用死人的考核方式吗?这里几百人,那里又几百人……不该这样的啊!”
“你呀,别去想了,这些事情不该是你想的,你又不懂。”雨香拍了拍这个大小姐兼好姐妹的肩膀,知道她好人,但这姑娘从以前到现在,都太过单纯……雨香没有点明,几百人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天瑜没说话,继续阅读盖奎的评语,一看就“咦!”的一声,随即又惊喜又兴奋地挺眉睁目,道:“你看、你看,‘尤以辛烈为最’,‘可堪大用’!能令盖奎先生这么称赞,哈,辛烈真厉害啊!”
虽然来到东饶游学不久,她却清楚备受家族欣赏、在巨岩武院德高望重的盖奎先生的作风,可以说他从来不会称赞谁,不管名门子弟、平民子弟,为了得到他一句“不错”都不知多难,被赞半句都会高兴多天、到处宣扬,然而还是没听说过盖奎赞人的新闻,现在辛烈!
她心里立时充满了好奇,辛烈究竟有着怎样一番的出色表现,使得“铁面先生”盖奎这么盛赞?
雨香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高兴,淡淡道:“始终是个一代平民武者。”
“可是……”天瑜想要反驳什么,只是想起雨香的身世以及其它一些东西,尽管心中不以为然,却无从反驳,只噘了噘嘴。
雨香还有着另一层考虑,盖奎的称赞也许是一番好意,但他有没有想过,那些得不到他赞赏的名门子弟们,会怎么去看待这个一代平民武者?她摇头道:“铁面人这回是好心办坏事,那个辛烈真是无端惹了一身腥。”
“是吗?”天瑜顿时明白她的意思,秀眉刚刚颦起,忽又满脸兴致,“今天他来武院吗?我得找找他,我们可是朋友呢。”雨香闻言惊愕地吸了口气,哭笑不得地道:“我的大小姐,你嫌他不够麻烦?一个盖奎就够他受的了,你也去凑热闹?天啊!你是想他死么?”
“什么啊,笨蛋!”天瑜嗔着捶了她一拳,认真道:“盖奎先生应该不会再管的,但是有我出面了,谁想欺负他,也要先想想啊!”
这倒也是。雨香赞同地点头:“嗯,有道理。”天瑜仰起眼眸,想着与辛烈见面的情形,会很有趣吧?希望他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畏惧……
辘辘辘,马车徐徐地驶进武院,守卫们都肃然地抬手敬礼,直到马车过了攻守雕像、进入广场走了很远,他们按在心脏位置的手依然没有放下。谁都没有一丝不尊敬的念头,坐在车厢里的人,乃是一位家族公主;而那个星辰图腾,代表着的正是中原、东原两州的霸主。
大陆九州当今最强势的家族、八大家族之首,唯一雄据两州的古老名门,轩辕。
……
“乡巴佬周”有了结果,最热衷此事的巨岩武院师生们议论纷纷,如果说在往年,这件事只是一阵小微风,众多人连瞥瞥那个报纸角落的兴趣都没有;那么今年因为辛烈的待遇,一石激起千层浪,再造成一场风暴!
可堪大用!由“铁面先生”盖奎评价,以前他别说称赞了,连接受采访都是由副考宫他们来的,现在竟然说什么“可堪大用”,一个第一代平民武者!?他脑子没事吧?难道是修炼练岔了?
还有那个什么“辛烈”,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本事?
灯光昏暗的酒馆里,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边往酒碗里倒酒,一边看着手中皱巴巴的《巨岩武者时报》,醉眼迷糊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发出一串“哈哈哈哈”的笑声,抓起溢出酒水的大碗仰头饮尽……
图书馆,一列列直抵屋顶的庞大书架前,几个图腾各异的名门武者正参阅武学资料,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卷报纸走来,神秘地道:“新武者考核结果出来了,你们绝对想不到……有个家伙被盖奎赞‘可堪大用’。”众人顿时一脸惊讶,连忙去争那卷报纸,“开玩笑吧?”、“这是哪家胡说八道的小报?”、“谁啊!?”
“尤以辛烈为最……”观星台,前来观察白日星曜的年轻武者们声音低沉,双目一眨不眨,几乎要动用身前的黄铜望远镜去鉴定手中报纸的真伪,但他们清楚,这是真的!
演武场,几个身穿麦穗图腾劲装的年轻男女正切磋武艺,从刀剑爆出的灵气碰撞交织得一片绚烂,众人笑语连连:“你又有新进展了,不是吗?”、“看来突破武徒之境,是指日可待啊!”此时天空飞来数只赤腹海雕,还未落地,几个少年便从雕背上跃了下来,快步走向他们,“新鲜事,新鲜事!”
“那帮乡巴佬有什么好关注的?当真浪费时间。”、“可堪大用?”、“你再说一遍!”、“他凭什么啊?”、“有勇有谋?他识字都不全吧!”……
各种各样的话音在巨岩武院响起,惊讶、疑惑、嘲弄、不忿、尴尬、想不明白……这些话,无不提到一个人的名字。
“辛烈。”、“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