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寂静, 听着卧房外池塘边上的蛙叫虫鸣,倒是格外惬意,而萧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的, 他翻身睡在了边儿上, 将熟睡的元胤护在里头,他衣领微敞,睡姿也格外随意, 瞧得萧戎也是挪不开眼。
萧戎伸手拭去元胤额上的细汗,又取来纸扇为元胤纳凉,而元胤感觉到了凉爽之意, 便睡的更好了些,又往萧戎怀里靠了靠, 憨憨睡着, 时而眉头轻蹙,时而眉头舒展, 瞧得萧戎停下打扇, 指尖描绘过元胤的眉眼鼻尖,故意将元胤往自己怀里带,轻吻上他的额头, 将他搂紧安眠。
一夜好眠的元胤伸着懒腰从睡梦中醒来, 随口喊了一声:“小路子, 更衣。”
元胤伸了懒腰,却渐渐觉得腰上好像压着什么似得,连忙侧头, 瞧着身侧睡着的萧戎睡的正好,而他的手,正好搂在自己的腰上。
元胤又左右看了看,也不知何时自己竟然睡在了里头,这么一瞧,元胤连忙清醒过来,想趁着萧戎醒来前再睡到边儿上去。
于是元胤小心的挪开腰上的手,悄悄地抬腿迈过萧戎的身躯,本想悄无声息的下床,却不想翻到一半便觉得腰上一沉,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撑,扑在了萧戎的身上。
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就连心跳都能感受到,格外的明显。
而且元胤似乎还能清楚的听到萧戎略微沉重的呼吸,不由惹得元胤脸颊一红,连忙抬起头,对上萧戎那睡眼惺忪的眼眸,不由令他心口一窒,险些脱口而出一句真好看。
“陛下醒了?”萧戎开口问道,睡醒时声音略微有些哑,又带着几分的慵懒疲态,听得元胤是连连点头:
“醒了。”
元胤虽然答的好,可依旧没有要从萧戎身上下去的动向,依旧趴在他怀里,凝视着萧戎的双眸许久又道:“朕昨夜的话,你可要记在心里。”
“什么话?”萧戎故作疑惑的问道。
元胤心中提着一口气,可随后便散了,捏着萧戎下颌道:“朕要得到你的人,还要得到你的心。”
“臣一定谨记。”萧戎含笑着回答,元胤这才心满意足的从他身上趴下来,下床唤来小路子为他更衣。
小路子伺候着元胤更衣洗漱,出门的时候发现这盛夏早晨的天气格外的晴朗,天空湛蓝干净,令人心情愉悦。元胤刚迈步出了萧戎的卧房,便瞧见白术正领着一名宫中内侍踏过了石桥,朝着这边疾步走来。
“参见陛下。”那名内侍朝着元胤行礼,语气也略显焦急。
“起来吧,这般匆匆忙忙的,所为何事啊?”元胤负手下了台阶问道。
内侍从怀中将密封好的奏折高高举起道:“启禀陛下,崇州知府的紧急奏折,奴才一刻也不敢耽搁,便给陛下送来了。”
小路子接过那奏折交到元胤的手上,元胤正欲拆封,忽的想起了昨夜那名女子说的话,派去崇州赈灾的钦差死在了客栈之中,对外宣称的是钦差感染瘟疫,加之旅途劳累所致。
如此一想,元胤的心也被提了起来,也不曾拆那份奏折,而是打发走了前来送信的内侍,随后便转身进了卧房,此刻的萧戎业已收拾妥当,玉冠束发,锦袍加身,格外风流倜傥。
“萧卿,你替朕看看这份奏折上的内容。”元胤将奏折递交到萧戎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他。
萧戎随即行礼,双手接过奏折后打开,不过片刻,他便将奏折合上,眉头微拧。
“是否如昨夜那女子所说,朕派去赈灾的钦差,客死异乡了?”元胤试探着问道。
萧戎颔首点头,又将折子递了回来,这才开口道:“崇州知府谢如松上表,钦差赵贺因旅途劳累,又感染瘟疫,而不治身亡,他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故此便将赵贺的尸身烧掉了,派人将烧化的世故送了回来,大约在明后日便能抵京。”
“如此说来,昨夜那女子的话便不是假的了。”元胤接过奏折,神色越发的凝重了。
“不,陛下,臣倒是觉得这崇州知府,有欲盖弥彰之嫌。”萧戎连忙摇头说的,元胤却是越发的不解的了:
“为何?”
“若是灾后瘟疫,必定是要有人丧命,若不处理及时,加之炎炎夏日,腐化较快,故而会产生瘟疫。而崇州知府此前的上表,及昨夜那位姑娘所言,这崇州之地无人伤亡,只是冲毁了半数的农田,既是无人伤亡,又何来瘟疫呢?”萧戎连忙吩咐道。
只不过他话音刚落,昨夜被他们所救的那名女子便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绿萼居,朝着萧戎及元胤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