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戎开了口,吓得蒋心兰一个激灵,险些将手中的茶匙掉在地上,此刻便是将茶匙紧紧攥在手心,勾起一抹笑意来:“假的,我不是逃婚出来的,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既然都是实话,你父亲既然是被他家老爷杀害的,为何你不向当地县衙或是知府告状,反而要赶来京城投靠亲戚,说不通啊。”萧戎也撑开了纸扇,在胸前轻摇,泰然的双眸凝视着蒋心兰的模样,势必要将她的每一个情绪都收在眼中。
“我……我有我的苦衷啊。”蒋心兰埋首,任凭着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苏文方心疼极了,连忙掏出手绢递到了蒋心兰的面前:“莫哭,莫哭,这里没有坏人,也不会欺负你的,别怕。”
“苏公子,你心地好,自然也容易被人利用,这心兰姑娘家室如何你们都没打听清楚,就敢带回府,万一是心存歹念之人,那你们苏府岂不是家宅不宁了?”元胤瞧了萧戎一眼,也连忙开口说道。
“心兰是个好姑娘,这个识人的眼力我还是有的。”苏文方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视线却又落在了蒋心兰的身上。
“这坏人的脸上可也没刻坏人二字,况且听你说了这心兰姑娘是遭人追杀时被你所救,如今又来一个说她是别人未过门的夫人,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女子,苏兄你还敢信她?”萧戎也连忙开口说道:
“怕不是她并非真心待你,只当你是好依附的靠山。”
“我没有,我是真心待苏公子啊。”蒋心兰听着元胤与萧戎一言一句的逼问,似戳中的自尊心一般,连忙抬首为自己辩解道:
“只是我……我……我有我自己的苦衷,我不能害了苏公子。”
“他是堂堂翰林学士的嫡长孙,在京城也是名门望族,你如何会害得了他,这样的借口也真是拙劣。”元胤笑着说道。
“不,这不一样,苏家救过我,我不能害了他们,我不能。”蒋心兰连连摇头,也不敢再去望着苏文方,只是埋首哭着。
“难不成你的冤屈云州知府申不了,苏家救不了,只能告御状,让天子为你伸冤?”元胤瞧着蒋心兰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到底身负什么样的冤屈,才这样畏首畏尾,谁都不敢说呢?
蒋心兰惊讶的看着元胤,又瞧了瞧他身侧的萧戎以及苏文方,随后又将头深深地埋着。
苏文方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想要伸手去安慰蒋心兰,却始终将手搁不到她的肩上。
“瞧着你的言行举止,应当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想必是官宦人家的女儿,你眼前的这位萧公子,乃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身兼太傅一职,每日都会为天子授课,你不妨将你的冤屈说出来,由这位萧御史传达给天子,说不定这天子听了你的冤屈,便下旨召见你了呢?”
元胤忽然又开口说道,这一回却引来了萧戎的侧目。
元胤的视线一改先前的戏谑,而是认真的起来,又含着温柔,萧戎直剌剌的瞧着他,视线也柔和了不少,甚至格外的欣慰,刚回首,便对上了蒋心兰那惊讶疑惑的眼神,她脸色煞白,瞧了萧戎半晌才问道:
“你……你真能见到陛下?”
萧戎略微颔首,点头道:“我表弟说的不错,你若是真的有冤,又怕牵连苏家的话,不妨告诉本官。”
蒋心兰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再现了眼泪,一脸欣喜的瞧着苏文方,又瞧了瞧他身侧坐着的萧戎,终是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跪在地上,深深地伏身拜了下去:
“萧大人……萧大人,冤枉啊,救命啊,萧大人。”
蒋心兰在那一刹哭的撕心裂肺,伏在地上良久没有起身,只是痛痛快快的哭着,声声唤着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