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太尉也是陛下的臣子,年岁比臣还长,为何陛下不为他指婚呢?”萧戎问道。
元胤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道:“许卿是朕的臣子不错,可到底不是朕的表兄,朕倒是想为他指婚,可朕不知道他心上人是谁啊,若是朕知道,肯定会为他指婚的。”
“陛下如此醉心赐婚,那也等以后吧,到京兆衙门了,陛下是在此等着臣,还是与臣一起去?”萧戎抱拳行礼问道。
元胤转身撩了车帘瞧着外头的景致,马车早已在京兆衙门外停着了,守门的衙差面色铁青凝重。元胤眉头轻蹙,转头看着萧戎道:“苏公子怎么了,如何会到京兆衙门?”
“臣也不知,故而前来看看。”萧戎轻声说道,随即率先下了马车,随后搀扶着元胤下来,将展锋与白术留在衙门外头,自己则与元胤走进了京兆衙门。
门口时,衙差正欲阻拦,却瞧见了萧戎的样貌时,便立即通传过后,让他走了进去。
而此刻的公堂之上,一声牙白色锦袍的苏文方护着身着粉色衣裙,做丫鬟打扮的姑娘,面含怒色的对着眼前那位年近不惑,个头不高,长着山羊胡,身材浑圆的男人。
苏文方瞧着萧戎带着元胤前来,连忙面露笑意,朝着萧戎揖礼道:“萧兄,你终于来了。”
那身材浑圆的男人侧眸瞧着进到公堂的萧戎,视线也在他身侧的元胤身上打量一番,不由嗤笑道:“就算你们找来帮手,我也不怕你们,京兆尹大人,这人抢了我家老爷的聘下的未婚妻子,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难道就因为他们身份尊贵,就可以偏向他们么?”
萧戎与元胤随即将视线投向说话的那个男人,精明的眸子里满是鄙夷与不削,负手望着京兆尹,丝毫不将萧戎放在眼里。
京兆尹瞧着萧戎,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萧戎抬手示意过后,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萧戎又侧身瞧着苏文方身后的那为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双手紧紧拽着苏文方的衣袖,眼中除了恐惧,便是乞求。
“苏兄,这位姑娘是……”萧戎启唇问道。
“心兰是我两个月前在京郊救下来的,她来京城投靠亲友,却被人追杀,幸亏是遇上我,将她救了下来,让她在府中做了侍女。岂料今日出门,便遇上他们了,他们强抢心兰,还口出恶言,实在是当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苏文方眼中含着怒气,直视着那个男人,将心兰往身后护的更紧了些。
“分明就是你抢了我们的夫人,我家老爷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蒋姑娘是我家老爷聘下的夫人,怎么可能派人追杀她,是她不识抬举,做出逃婚这等丢脸的事,我家老爷也只是想带她回去完婚,她依旧是我们的夫人。”那个身材浑圆的男人与苏文方对视着,冷哼着说道。
“你胡说,你家老爷与我并没有婚约,他是想抓我回去杀了我,他已经杀了我父亲,他怕我告御状,才想将我抓回去。”一直躲在苏文方后的蒋心兰指着那个男人吼道。
萧戎瞧着那个落泪的女子,又侧首瞧了一眼元胤,而元胤却是一脸懵的看着萧戎,用眼神问道:“什么状况?”
萧戎颔首,随即开口道:“你们各执一词,实在难断真假,这位姑娘说,你家老爷杀了她的父亲,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那个身材浑圆的男人连忙摆手说道:“她父亲此刻还在云州,等着她回去呢。”
“你说哪儿?云州?”听见了关键词,一旁从未开口的元胤突然问道。
“是,是在云州。”那男人腆着肚子说道。
元胤又侧首看着哭泣的蒋心兰,连忙说道:“你父亲被他家杀了,你怎么进京告御状,我可听说云州知府清明廉洁,是位百姓称颂的好官,你怎么不就近告官,依着云州知府的性子,只怕是会为你做主吧。”
听着元胤如此说道,那蒋心兰瞧着元胤的视线更是含了悲戚,又瞧着那个咄咄逼人的男人,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倒是那个男人冷哼一声,道:“因为她说的是假话,云州知府能够拆穿她的谎言,她是为了逃婚,才编出如此谎言的。”
“不是,我没有说谎,我是有苦衷的,我……我……”蒋心兰紧紧拽着苏文方的衣袖,隐忍的模样分明是有话要说,可为何不说呢?
“哼,你父亲已经收了我家老爷的聘礼了,大人,还请您做主啊。”那个男人朝着京兆尹大人抱拳恳切的说道。
而京兆尹瞧着堂下站着的萧戎,欲言又止,想判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戎瞧了京兆尹一眼,随即道:“既是你家老爷聘下的,也算是你家夫人,可如今她是苏府的丫鬟,签了卖身契的,这样吧,既然你们想要将你们的夫人带回去,不妨赎人,苏公子,这位姑娘的卖身契可在?若是要赎,得多少银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