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送了我只镯子,该怎么办?”
白氏畏惧之下,不打自招,叫人知道她怎么那样卖力为曲夫人说话。
“还不退回去,立刻包了送到她府上去!”叶训不耐烦地道。
听到白氏还收了东西,叶老爷子也不觉得奇怪,淡淡道:“曲家就不该登门。既登了门,才遭拒绝,难免心生怨怼。老二媳妇儿经理家事,还如此糊涂,该好好反省了。”
老太太也道:“原是长媳体弱,不得已才让你分担,明日起还是叫老三媳妇儿和你一并理家吧。”这还是考虑到徐菁才来叶家。
白氏一听,如遭雷击,又不敢反驳,只心里悔恨得很。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谁知道被徐菁一状搞得理家权也丢了一半,她还如何在家中立足,一时又更加痛恨三房,尤其这次扬波出了大力。
白氏还未缓过来些许,叶诞也匆匆赶来了,“我一回来听说父母兄弟都在,怕有什么大事。”
其实主要是听说扬波也在。
老夫人三言两语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叶诞顿时大怒,斥责白氏:“真是无知妇人,二弟就该休了你这愚妇!”
白氏又惊又惧,不知叶诞为何发这样大火,她都不禁怀疑起来,犯的错有这么严重吗?再怎么说,徐菁也没有收礼,叶谦更没有办事。
叶训也吓了一跳,护着白氏道:“大哥息怒,她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脑子愚笨没发现,东西也叫人退回去了,就是被察子探到,咱们也问心无愧的。”
就连叶谦,虽然后怕,也有一丝疑惑,大哥这脾气发得也太大了吧?
叶诞瞪着他,把这两夫妻都吓得缩脖子不敢吱声了。就这,老二还敢说问心无愧?竟然要皇城司的察子亲自替你阻拦收贿啊!只要温澜当时有一丝恶意,不等叶谦来说什么不知情、要拒绝的,直接将人都缉捕了,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老三如今在大名府做推官,像这般的事情,日后定然也少不了,三弟妹要尤其注意,其他人更是不可大意,省得稀里糊涂酿成大祸。”叶诞沉声说得十分严重,“这次多亏了扬波警醒,老二家的很应该道个谢!”
白氏哪有脸对晚辈道谢,那就彻底没脸了,埋着脸不说话。
往日叶谦和叶训相争,叶诞总是不偏不倚,极少掺和进去,这一次发火,倒让大家隐隐觉得有些偏颇,但还没那样怀疑,毕竟也不知道叶诞的用意,只以为大哥在衙门就积了气。
……
如此闹了一遭,众人心里都不是很痛快。
往外走的时候,叶训特意走到三房面前,小声讽刺道:“好啊,好清官啊,我倒要看看你日后是不是一直如此刚正不阿。”
如此被训斥,二房起先还有点悔,现在也都化成了怨。只觉不过是白氏糊涂,被三房抓着了机会。可是你叶谦在大名府这样的地方做推官,京中多少达官贵人、名门子弟可能犯事,未必真能正直下去?
叶训走了,叶谦还在发怔。其实,连他也不敢保证这一点,他是极为珍爱自己的官声,可有的时候不是不想,而是形势逼人,京师居,大不易,说的又岂止是百物价贵!
就连徐菁也在想,难道白日不该那样不留情面,几乎是驱赶走了曲夫人?枢密院承旨,可是时常能面见天颜的。
但此时,温澜却在一旁意味深长地道:“父亲,以我粗见,大名府推官位于京畿重地,一旦办出成绩,极易入天子之眼,谁说京师耳目众多是坏事。所谓悦上者荣,悦下者蹇,可京师贵人虽多,谁贵得过天子?官场上没有永远的对手,被荣宠者也不会缺朋友。您说是吗?”
也许做一个直臣会得罪很多人,甚至是上司,但是能够获得天子的喜爱。以叶谦的资历,这是他最好最快的升官途径。温澜不仅仅是助叶谦入京,她还要推这位继父往上爬。
叶谦浑身一震,侧目去看温澜,吸了口气道:“扬波若是男儿身,定要搅动一池风云变化了。”
扬波字字句句,通透在理不提,更是叫他忍一时之遭遇,朝着高官名臣去,反倒是他,先前只想过若能熬出资历,顶好到外面做一任通判。他得承认,自己还不若扬波开阔。
但这一番话也激励了叶谦,他咬牙道:“好,夫人,你记得了,日后时时警惕有心之人的拉拢与陷害。曲家若是因此事不满,要冲着我来,我也认了,叶某还就刚正不阿了!”
温澜微微颔首,面上露出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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