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眉宇间已带着些焦急,一看到徐菁便忍不住站起来,“弟妹,你怎么才来。”
“二伯母,是我那里耽搁了。”温澜抢先屈膝一礼,“叫二伯母久等了。”
白氏看到她眉头又是一皱,不知她怎么也跟来了,此时也不好再让她回去了,再说了……
倒是旁边的华服贵妇曼声道:“女孩儿家出门总是费时久一些,阿白,你我少年时不也如此。”
白氏神色也随之放松了,“曲夫人说得也是,何必和小孩儿计较。弟妹,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枢密院曲承旨的夫人,今日也同来做客。”
“先前不知有贵客在,失礼。”徐菁一面与曲夫人寒暄,一面在心中疑惑,不知道白氏这是哪一出。她假作不经意侧头看了一下扬波,发现扬波仍是面无波澜,也慢慢缓了心绪,带上从容的笑容。
“哪里话,我闺名清河,阿徐与我姐妹相称或是直唤我闺名都可以。”曲夫人笑容中带着几分亲近,叫人看了见之生喜。
白氏心里更是暗暗发酸,曲夫人在她面前总是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骄矜,这副面孔她可少见。再想到曲夫人同她说想求娶叶家女儿,因叫她引见、说说好话,还送了只水头极好的镯子,更是恨不能说说她女儿也十四岁了……这不比扬波青春年少?
徐菁不知曲夫人平素模样,尚无知觉。
入座后,一面听弹词,曲夫人一面引着说笑,径问些徐菁的事,章丘的风土人情,她极善言辞,三言两语,徐菁已忘了先前的疑惑,与她谈笑风生。
“今日与阿徐真是相谈甚欢,”曲夫人笑盈盈地道,“对了,我娘家陪嫁了绸缎铺,近日要关张了去做别的生意,货库里还有些余的绸缎急着脱手。我知道你也有绸缎铺子,不若我让几分利转与你罢。”
徐菁一时有几分犹豫,曲夫人堂堂枢密院承旨夫人,应当不会骗她,但是一则今日白氏相邀之事太诡异,二则她们不知道这生意都是扬波的。
曲夫人看着她神色,又道:“我名下嫁资众多,但友人并无几个,阿徐若是愿意,今日便可请你掌柜去验货,一匹绫罗八百钱。”
徐菁虽然打理铺子没多久,但总知道布价的,一时瞠目结舌,不知曲夫人竟如此豪爽,只为结交就让如此多利。
八百钱,别说买绫罗了,顶多裁两件布衣,还是夏日穿的,这哪里是让利,分明赔本了。她铺子里少说几百匹各色绫罗绸缎,都照这样算,徐菁转手一匹最最少也能赚两贯。
白氏心中嫉妒得很,又不得不为曲夫人说话:“弟妹,曲夫人与你一见如故,方才有这样的好事,若是我,眼下就答应了,有什么好犹豫。”
温澜忽而道:“二伯母如此说,是不知道曲夫人有事相求,还是真的不通世情?”
白氏愕然。
扬波在她面前总是温柔端庄,她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
曲夫人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侄女儿这说的是什么话。”
温澜知道此时需挑明了,非得自己开口,免得再生事,“兴许世上果真有人愿以一面之缘让利千贯,但绝对不是夫人您。”
白氏抽了口气,“放肆,扬波,曲夫人是朝廷命妇,岂有你如此无礼的份。”她又看向徐菁,恼怒地道,“弟妹,你是怎么管教女儿的,我原以为扬波进退有度,是个知礼的好孩子,没想到啊……”
她惊愕之后,心里竟然有些窃喜,扬波这么愚蠢失礼,曲夫人还看得上她?再一想,又有些怨,可别叫曲夫人捎带着看她也不痛快了,还有曲夫人送的那只镯子,她是留着好还是退回去?真是不忍啊!
徐菁心中也想明白了,扬波说的没错,她方才还在想世上竟有这样的人,稍稍多想一点,也该知道无缘无故哪有的好事。
“无碍。”沉默了一会儿的曲夫人看徐菁的神色,也知道她什么心思了,说道,“既然如此,我日后再拜访阿徐。”
曲夫人匆匆告辞,白氏送了一段,不住道歉,也抱怨不知道徐菁mǔ_zǐ 如此不知礼,自己与她们可不一样。
待白氏回转过来,正要对温澜大发脾气,徐菁和温澜却早走了。
方才她没说曲夫人想和叶家结亲是当面照顾曲夫人的脸面,这会儿自然得好好说道,好叫她们mǔ_zǐ 后悔不迭。
白氏正喝茶解渴,想着立马就去找徐菁一说解气,忽而有婢女来报,老太爷和老夫人请她过去。
这公公成日就知道修仙,婆婆也不理家事,怎会突然唤她去,白氏转念就想到了,“好啊,她们还好意思告我的状!”
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你澜澜是这样的:你和我宅斗,你就家庭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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