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极简潜水史>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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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金何坤猛一拉把手,稳住身子。他震惊地盯着陈燕西,却在对方明亮的眼睛里,尝出了一抹自由与疯狂。


不顾一切的,跌宕潇洒的。


半响,金何坤大骂一声。这种全新体验,夹着全新感受。莫名的兴奋在他胸腔砸个窟窿,放任无边地嚣张起来。


他刚骂完,继而爽朗大笑。


爆破般的笑声把陈燕西吓得一哆嗦,膝盖一软,方向立刻失控。


“我操!”


金何坤笑声还没停,惊恐又卷上来。情绪过于起伏,差点儿当场背过去。


“手!陈燕西,他妈的开车要用手!”


大片大片的风,携有热带地区独特气味。阳光充足,夹道绿植盎然。幢幢五彩别墅极速后退,爵士乐倾倒在空气里,浪漫又热情悠长。


金何坤半眯眼,陈燕西带着墨镜。他们眼前是无尽头的公路,似能延伸进海里。弯道多,有的地区树荫茂密。开着老爷车,抱着音响,一头扎进原始丛林里。


冒险有,疯狂有。一切忧虑愁绪尽数飘散在潮湿的水汽里。


陈燕西吹着口哨,钻出丛林,“许多人以为,仙本那就小镇可以玩。这岛大得很,一会儿我们去俯瞰。”


金何坤的手肘靠着窗沿,手指撑着下巴。他“客随主便”,不求问清目的地。陈燕西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好比一杯鸡尾酒,愈喝愈有味。


他承认一开始见色起意,但这当口,是真想了解这人的生活。


妄想挖掘出更深的东西。


金何坤是都市里的一碗水,稳稳当当,别人怎么过日子,他也是。工作时沉默寡言,下班后回家挺尸。


城市里的人生千篇一律,大家的烦恼各不相同,又好似都差不多。停不下的电话,赶不完的报告。应酬一趟接一趟,年轻时平坦的小腹也喝出三高。


于是世人又哆哆嗦嗦地学会养生,自欺欺人地往啤酒里加枸杞。敷面膜去夜店蹦迪,吃完烧烤跑步回家。


很没什么意思。


这样的日子,一眼能看到头。今天如此,明天也如此。


金何坤在工作前两年,挺会玩。年轻人扎堆,无非是“有偿社交”。他眼里也曾有过一些彰显风情、招摇过世的风流。


仗着模样英俊,顶纨绔,顶会玩。


而陈燕西不同。


他是属于大海的。眼里有风,血里亦有风。又乖觉又江湖,长得显小,也看不出真实年龄。闹起来挺幼稚,沉静下来又如深海。


陈燕西坐在船头的背影,似怀揣一腔孤勇。他就在那儿,只要你上前就能拥抱。而他跃进大海的身姿,像一只鲸鱼。他能仅凭一口气,沉入深海,便再也不回来。


金何坤最初接触陈燕西时,觉得他皮囊好。适合走肾,只差一个机会。而如今他站在走心的门槛前,踟躇不安。


人皆如此,偶然撞见的宝藏,总会有那么点“近乡情怯”。


陈燕西开车,带金何坤去贫民窟、博物馆,去那些非法地带。他单手握住方向盘,拎一罐汽水儿。


“晚上最好别来贫民窟,很多年轻人贩卖毒/品,五马币一包。铁皮屋治安黑区,晚上有人以打火机点火,干的就是这事儿。”


“而海岸线,时有海盗登陆。没开玩笑,菲律宾的、索马里的。前些年闹过一起大事件,有中国游客遭绑架。女生被海盗掳走,索要千万赎金。后来国际社会介入此事,人是救回来了。估计也吓得够呛。”


“怎么,不敢相信?”陈燕西嗤笑,“朋友,和平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违法走私太多了,知道为什么负责的旅店,通常要求十一点前返回么。”


金何坤适时接梗:“大佬您明示。”


陈燕西撇嘴:“晚上海岸线皆有jūn_duì 驻扎,就怕海盗登陆。兄弟,离我们住的地方可不远。”


现实总比小说精彩,金何坤一挑眉,笑着说:“世界真危险。”


陈燕西望着前方,墨镜架在鼻梁上,朝脸上投下两块阴影。瞧不见眼睛,神色变得不可测起来。他没立即回话,只沉默一阵子。


霞光千条,衬在陈燕西身后。两三束斜阳,显得他洒脱又孤寂。车一直往前开,金何坤坐着,恰有末路狂欢之感。


他不时偷瞄对方,描绘那勾了金边的轮廓。像天地广大,无物入眼。


良久,陈燕西说:“潜水也很危险。”


可最重要的东西,往往在陆地上无法看见。潜水是一条逆行的路,好似一个断层,偶尔将他与现实世界剥离开来。


金何坤回到旅店时,已近六点。陈燕西送他到楼下,方向盘一转,一踩油门又走了。说是要去潜店,等会儿回来。


金何坤从楼上拿两件外套,他斟酌片刻,用微信提醒陈燕西。


—月食七点开始,可能八点多才会进入正题。你也不用太赶。


陈燕西秒回。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看月亮了。


坤爷自觉有点打脸。


—现在答应也来得及。露台等你。


金何坤低烧未退,摆好两个汽车轮胎。自己穿上外套,又给陈燕西留一件。他手捧保温杯,懒散地盯着街上人潮。路灯串起一线光,投射很远。


直到现在,金何坤也没放弃“吃肉”的想法,反而那略微下流、肮脏的念头,更加丰盛。


虽被陈燕西弄得五迷三道,金何坤到底是个成年人。拎得清“激情冲动”与“日久生情”的区别,也明白何种感情可为,何种感情不可为。


比如旅程中的艳遇,那都是荷尔蒙作祟,当不得真。


金何坤等到七点半,陈燕西准时回来了。陈老师手里提着两杯饮料,踏进露台时,正语意嘲讽地打电话。


“巴厘岛四五月的水温还行,差不多二十四到二十六度。什么,你问我不穿湿衣行吗?朋友,你咋不裸/体了?”


陈燕西还是那个陈燕西,插科打诨信手拈来,嘴炮怼人的功力仿佛成精。他说完,低头瞧见金何坤,将饮料递给他,大大咧咧坐在轮胎上。


圆月已升空,明亮得好似一轮太阳。


云层稀薄,据说国内大部分地区天气不行,状况惨淡。


那晚,两人坐于露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竟也讲了许多故事。关于潜水,关于飞行。说到一半,陈燕西生出点惺惺相惜。


他且以为,飞行与潜水应是一对兄弟。一个飞往苍穹,一个潜入深渊。他们皆为生活在竖直方向上的人,需要清醒热爱,才能在见识过蓝天与大海后,还有返回陆地的欲望。


月亮开始出现缺口,似天狗食月。


陈燕西抬头望着,沾了酒渍的嘴唇迷人性感。


金何坤本在发笑,因陈老师一句诙谐的吐槽而开心不已。慢慢地,他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陈燕西。这人认真中带点桀骜,笑起来又特有感染力。


而陈燕西的眼里,只有月亮。


他着迷一片墨色天空,让金何坤心尖一跳。他仿佛从别人身上,瞧见自己幼年的影子。


同样的仰望苍穹与星辰,信仰如此纯粹。


金何坤转过头,眼眶发红。他再一次忍不住了,低烧未退,身体又开始发烫。他干脆咬着吸管喝一口,借着刺激上头,叫了声。


“陈燕西。”


对方回头时,金何坤上身一倾,抬手扣住陈燕西的后脑勺。似怕他挣脱,五指稍微用力地抓住了陈老师的头发。


唇间一热。


陈燕西呆怔,而金何坤没停。他以牙齿轻咬住陈老师的下唇,几乎不给对方反应时间,舌头便循着唇缝,凶猛霸道地钻进去。


金何坤很烫,连舌头也烫。陈燕西抓住他的手臂,修长五指骤然收拢。再缓缓地、缓缓地放开。手背上青筋隆起,如一条条蜿蜒小河,暴露紧张。


“放松,”金何坤半睁眼,如野兽般循循善诱。“乖。”


说完又轻笑一声。特浪荡。


陈燕西被撕咬,被攻占,被汲取着。他一寸寸失掉领地,那人便一点点攻城略池。他腰间发软,而金何坤的手臂,牢牢将他收入怀中。


这是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吻,那赤.裸欲望,真是避也不避。


两人分开一点,唇舌连着津液。金何坤却似完全亲不够,又埋头贴上去。


陈燕西连连溃败,竟被吻得喘声连连。


实在撑不住,如此下去,坤爷是真想干点其他事。


金何坤退后一点,他们鼻尖相对,视线落在彼此嘴唇上。他哑着声音,极力忍耐。绅士之皮,披得太久,一时无法瞬变禽兽。


他试探着问:“陈燕西,我们试试。”


此时头顶月已全食,露出猩红一面。


陈燕西慢慢找回理智,他平复呼吸,捂住了金何坤的嘴。


接着,他再抬起左手,以手背面向金何坤。


中指带着一枚铂金戒指。


陈燕西说:“我心里有人了。”


——


注:


1“感冒事件”取材于我自己,“成协隆”也真的存在,阿妈做的菜特好吃。


感冒后逛仙本那,也是老七干的。


擤着鼻涕,装自己是西部牛仔。otz......


2仙本那海盗事件,发生于2014年。当时还挺轰动的,有兴趣可以去查一下。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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