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别人的同时,她忽然之间疑惑了,既然林侍郎是一个非常好的译官,又是礼部侍郎,刚好负责这件事,那自己这个女译官岂不是纯属多余?
带着满腹的疑问,默默站在人群里的沈初蜜又把目光看向了柔然公主。这姑娘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自家王兄都已下马寒暄,她却依然坐在马背上,高昂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雍王并未看向那位鼻孔朝天的公主,反倒是她的王兄,回首招呼她下马:“巴达玛,快过来,拜见南国的王子殿下。”
“阿兄,我不喜欢这里,太热了,咱们回去吧。”柔然公主浓眉大眼,肤色微黑,高高的颧骨上飘着两朵晒过的红斑,她满脸不耐烦的神色,根本就不想下马。
他们说的是胡语,但是沈初蜜能听得懂。她诧异的瞧着柔然公主,这姑娘难道是被硬逼着来的中原吗?既不喜欢,又何必长途跋涉的来了这里?
“巴达玛,不要胡闹,父汗派我们来中原,是要和他们做好朋友的。你态度这样不好,人家会误会咱们的诚意。”柔然王子知道,虽然他们兄妹之间所说的话不会被翻译过去,但是人家的译官听着呢,若说了什么过分的,之后必定会禀报给南国的王子,这对下一步的计划会十分不利。
巴达玛撅着嘴跳到地上,按照柔然的礼节,给雍王行了个礼,就转过身去不肯看他了。
雍王面色淡定,看不出喜怒,只是颇为礼貌的带着柔然一行人回到京城。
京中的老百姓们这才明白,原来雍王殿下是去接北胡使臣的。在驿馆中安顿好了住处,已然临近中午,雍王遣散了朝中官员,只留下林长卿和沈初蜜,陪着柔然的王子和公主,到了帝都最具特色的酒楼:天一坊。
众人落座,雍王淡然开口:“近日太后身体欠安,因我大梁最重视孝道,父皇近几天都是亲自在永寿宫侍疾,暂时不宜在宫中大摆宴席、歌舞欢唱。所以命本王带两位贵客先在京中游玩几日,等过几天皇祖母身体恢复之后,再由父皇出面,与贵国详谈国事。”
林长卿把雍王的话翻译过去,真没想到,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柔然王子铁砧和公主巴达玛竟同时笑了,那是不加掩饰的高兴,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晚几天见到皇上,对他们来说是一件特别幸运的事情。
铁砧转头看向妹妹,用胡语说道:“你可以先开心的玩几天了,这几日,你可以随意吃喝玩耍,其他的事情,等见到皇帝陛下再商量吧。”
巴达玛挑衅的看了一眼雍王,转过头看向自家哥哥的时候,就是满脸撒娇的笑意:“阿兄,听说大梁都城里有一种游戏,叫套圈。我想去试试,以我练就的套马杆儿的功夫,肯定能套到好多好东西。”
铁砧瞧着妹子憨憨的笑:“好,一会儿吃完饭,就带你去套圈。”
没想到柔然人的爱好居然如此“高大上”,小蜜儿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她使劲的往下咽,却还是被呛住了半口,趴在桌边猛烈的咳嗽。
雍王抬手温柔地拍在了她的后背,微笑着说道:“蜜儿,你从小手上就不准,套圈的时候从没套着过什么好东西,怎么你还跟着瞎激动?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无需羡慕人家。”
柔然的两兄妹听得一头雾水,看向了自家带来的译官。
于是沈初蜜在咳嗽的间隙,听到柔然译官说道:“雍王殿下叫她甜心儿,说从小就圈着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不会把她给了别人家。”
这坑爹的译官,沈初蜜真想自己翻译给对方听,可是她越着急,就咳得越厉害。雍王从不甚在意,到心疼地皱起了眉,不停地抚着后背,帮她顺气。
柔然公主的眼睛亮了,铁砧的目光,却有些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树杈:有我在,谁也别想搞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