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儿被这个神奇的物件儿吸引,一时也忘了把它赶下床去,拿到眼前瞧了瞧,因光线太暗,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大约是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摸上去软软的,却又不像棉花那么软,而是有些弹性,还会把手弹回来:“这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的确是有一点点香味儿。”
“这个呀,叫香胶,据说是一种树上产的。这个东西的形状其实是一个小动物,你见过的,你摸一摸,猜猜是什么动物?”
小姑娘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用两只温热的小手把这个东西从头到脚的抚摸了一遍:“嗯,有一个圆圆的像球,不对,上面有两只小耳朵,好像还有眼睛和鼻子,然后是身子,有四条腿,一条尾巴,是一只小狗吗?”
“差不多了,你在摸摸那尾巴,狗的尾巴哪有这么长的?”雍王心中暗笑,这小丫头果然见到好奇的东西,就忘了把自己赶下去。
“哦,我知道了,这是一只小猫。这尾巴上的雕工真细,仔细摸,能摸的一根根的毛来。”终于猜对了动物的沈初蜜,欢喜地笑了起来。
见她欢喜,萧挚也很高兴:“猜对了,就是一只猫,不过跟咱们养的猫还不太一样,这是波斯人养的猫,叫波斯猫。若是抱着一个玉石做的的小猫睡觉,硬邦邦的咯人,这种香胶做的小猫,软绵绵的,好玩儿吧?”
“好玩儿,我把它的肚子掐细了,一松手又弹回来,我把它的尾巴揪过来,它还会自己弹回去,真好玩儿!那种树上会长很多小动物吗?是不是挂满了小狗、小猫、小狐狸……真想去瞧瞧。”沈初蜜幻想着满树小动物在风中摇曳的情景,觉得更好玩了。
见自己的女人喜欢,萧挚庆幸自己没把这个东西丢在边关,刚到手的时候,他也觉得挺有意思,就放在了桌子上,可他一个大男人天天看着一只小猫,也有些别扭,就扔进了箱子,压了箱底。陈庆是个仔细人儿,回京的时候,把能带的都带了回来,他也是忽然想起,这小猫或许能得到小蜜儿的宠爱。
“树上是不能长出小动物的,听说是流出白色的汁液,通过工匠加工,才会成为各种形状。就像玉石,本来是一块大石头,不也是被工匠做成的玉镯、玉坠、玉如意等等形状的么。”押对了宝的雍王,得到的好处就是,赖在人家床上,多聊了半个时辰。雨停了,他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她:“别忘了明天正常表现,不要什么都不做,记住了?”
“你把这只小猫留给我玩儿吧!”沈初蜜答非所问。
“那不行,都跟你说了,这是我的宝贝,没有它,我睡不着觉。你乖乖的听话,等以后成亲了,咱们一起搂着它睡。”他可不敢把这个所谓的暖玉留给她,若是那样,等以后树杈再出现的时候,他又该如何解释?
次日一早天气晴好,万丈霞光洒落在灰瓦红墙的宫殿里,金碧辉煌,被雨洗过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大理石地面上也干净的能照出人影。
正殿门前,秀女们分散的坐在东西两侧的看台上,北面的正座上,满脸严肃的雍王居中端坐,红杏侍郎林长卿陪坐在一旁,另有十几名乐师舞姬跪坐在雍王身后的一排矮桌旁,预备着评判打分。讲清规则之后,众秀女都暗搓搓的摩拳擦掌,打算使出看家本领。
头一个上场的便是那东配殿的严奴儿,这位严小姐是严家七郎八虎众兄弟之中唯一的一颗掌上明珠,自小便被全家宠溺,为了好养活,才给她取了一个奴儿这样的贱名。没有苦练过什么才艺,但终究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好歹的弹个琴还是会的。一曲终了,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沈初蜜抿唇淡笑,果然这世人追捧的都是权势,而非真正的才艺,如此普通的琴音都能获得这般热烈的掌声,不过因为她是严小姐罢了。
接下来出场的是西荔殿的段若兰,她出自将门,自幼挑着家中的大梁,并没有其他女儿柔弱的娇态。她选了一把七星宝剑,在场中刷刷刷舞的密不透风,连雍王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夸赞:“好剑法,段姑娘若上战场,必定是一名英勇的女将军!”
段若兰收了剑,抱拳行礼:“臣女之志不在宫闱女官,愿为边疆女将,报效国家。若有机会,希望殿下能成全。”
“好,难得闺中女子有如此志向,我朝开国之际也曾有几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只是近些年,边关一直用不到那么多人手,有男子守关也就够了,以后要真有需要,我相信你完全可以上阵杀敌。”雍王不断的点头,眸光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和欣喜。
下一个出场的是北棠殿卢焕云,卢小姐自小苦练得一手好琵琶,昨日在安王府中受了挫,今天要用这琵琶找回面子。
雍王招手唤过陈庆,低声吩咐:“去检查一下,一会儿沈二小姐出场时要用的乐器。”
一首琵琶曲高低错落,圆润柔滑,如大珠小珠一起滚落玉盘。众人听的沉醉,雍王却心不在焉。
一曲未了,陈庆便已快步跑了回来,在雍王耳边低声回道:“沈二小姐的乐器是古琴,其中有两根弦被人做了手脚,已经用小刀磨细,恐怕弹不下来一曲,就会崩断。”
雍王抬眼望向了看台上一脸无辜的沈初蜜,气得直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