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两人哑然失笑道:“公子说得是老皇历了。现在连三甲也有机关了。”就连一直未曾『插』言的方中书也苦道:“公子出身高贵,当然不用为五斗米折腰。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而涂恭淳几个却一脸愕然,显然并不知情。
秦雷奇怪道:“怎么又扯到五斗米折腰上去了?”说着与乐布衣对视一眼,乐布衣摇头笑道:“不要问我,十八年前还不是这样地。”
那辛骊桐听了,拊掌叹道:“这位先生一语中的,此等歪风便是这十几年里刮起来地。在下正好倒霉亲历了整个过程。”
秦雷苦笑一声道:“看来又与我们丞相大人脱不开了。”
辛骊桐点头沉声道:“是极,二十年前地举子进京赶考,就是冲着三甲去的,一年倒也能中个一二百人,出些六七八品地官员,但十八年前文丞相辅政后,这好事儿就一去不返了。”秦雷从麴延武那听到同进士时,记得他是瞧不起这个同的,但在这些举子口中,竟变成了好事儿,可见双方的差距有多大。
一提起文彦博商德重便咬牙切齿道:“文贼得了一甲二甲的决定权,却仍不知足,又把手伸向三甲。应试举子若想及第,便要拜在他那帮爪牙地门下,卑躬屈膝、趋炎附势,否则就要像我和辛兄这般屡试不中空白头。”
辛骊桐闻言终于忍不住眼圈通红,嘶声道:“朝扣权贵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
听了辛骊桐的悲鸣之音,商德重猛地一拍桌子,恨声叫道:“文贼不死!国无宁日!我们这些稍要些脸面的,也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一听文贼秦雷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道:“哦?我怎么听说文丞相乃文坛泰斗、百官座师,是大秦读书人最最尊敬之人呢?”说着望向乐布衣道:“对不对呀?”却不想乐布衣竟有些走神,闻言哦一声道:“对对对。”
秦雷心中疑『惑』道:哪个词触动到这家伙了?但此时不是询问的时候,只听商德重狠狠啐一声道:“屁座师!屁泰斗!是一帮子摇尾乞怜哈巴狗的座师!是他娘的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泰斗!”
辛骊桐却已经从悲愤中醒悟出来,赶紧拉他一把道:“德重兄,谨言,这可不是在家里!”经他提醒。商德重也有些后悔道:“心里憋屈胡言而已,大伙全当我放屁。”但已经有人记在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出来恶心一下他。
秦雷见众人神『色』各异,淡淡道:“我早就有言在先,言者无罪,若是谁不识相,把这事儿当了真,或者日后拿来构陷商兄弟。城南二十里的『乱』坟岗子,就是他下半生的栖身之所。”声音虽轻,但透着十分地威严铿锵,让人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若不是常年浸『yín 』于权势之中,单凭装腔作势,是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的。一干儒生这才知道,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无害好说话。赶紧忙不迭地表明心迹道:“怎会怎会,同仇敌忾!”
秦雷回头望望其余几桌。眯眼笑道:“不如大家跟我一起喊个话,喊了就算同仇敌忾了。”众人不明所以,纷纷问道:“什么话?”
秦雷一招手。秦泗水赶紧凑过来,秦雷便附耳吩咐几句。秦泗水为难道:“不好吧?俺很低调的。”秦雷轻笑道:“你也可以喊李浑是个王八
秦泗水皱着菊花脸,郁闷道:“还是前者吧。”说着突然举手大喊道:“文彦博是个老乌龟!”
一室皆静,整个三楼落针可闻……众人看怪物一样看着秦泗水。秦泗水欲哭无泪,挠挠头尴尬的指了指秦雷道:“是我家公子让俺喊得……”
众人顺着他的手势,望向面『色』温和秦雷,只见他起身平静道:“各位!看衣着,大家都是赶考的举子,当知同类相伤乃是最为羞耻地事情。”说着指了指楼梯口,微笑道:“我的卫士已经将这一层封锁住了。没人知道上面会发生什么,只要大家不回去『乱』说,喊一喊又何妨?”他这话暗含威胁:老子已经把这占领了,你们要是不听话就不用走了。
一干读书人最是敏感,怎能听不懂秦雷的弦外之音呢?而且他们听了两人的讲述。也对文彦博一肚子不爽,心里早就腹诽开了。若不是顾忌文贼的滔天权势,不用秦泗水领唱,他们便会破口大骂起来。
众人想骂又不敢骂,一时间颇有些踯躅。
但总有人敢为天下先。只见涂恭淳霍地站起来。把杯子一摔,扯着嗓子道:“若要靠『舔』别人屁股沟中第。老子宁肯回家种地!”说着大喊一声道:“你们怕文彦博,我可不怕!文彦博是个老乌龟!”
乐向古拊掌赞道:“果有烈士之风,吾当和之,”说着也扯开嗓子道:“文彦博、老乌龟、生个儿子叫龟儿子、生个孙子是……”秦雷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看着跟文老头有仇似地?
“龟孙子!”辛骊桐哈哈笑道,商德重乃是他的至交好友,当然要力挺。
见他们骂开了,别人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骂起来,渐渐地竟成了讨伐文贼大会一般。
秦雷看着方中书笑道:“大家都说了,方兄为何沉默不语啊?”
方中书呲牙笑道:“学生在构思一副对子,却要乐先生相和。”
乐布衣笑道:“乐意之极。”“上联是,众进士上等威风,非要认贼作父!”只听方中书贱笑道。
“下联是:文丞相下流卑贱,全家都是乌龟!”乐布衣眼也不眨,大声笑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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