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致远说得浅显易懂,乔林溪自己也稍微接触过一点,很快就了解了。
她捏着衣角点头,也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邵致远和北辰心情好一点。
早餐都被邵致远吃完了,她只好去冰箱里找吃的,端着酸奶和面包出来的时候,邵致远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回家了吧。
她慢悠悠地吃完早餐,刚准备收拾垃圾,房间门开了。
“北……北辰。”她有种偷吃被抓了正行的感觉,只敢怯怯地望着他,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怎么了?”北辰打了个呵欠,人还迷迷糊糊的,脸颊泛红。
乔林溪眉头皱起,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咬了咬下唇,掂起脚,鼓起勇气伸手摸上他的额头。
很烫,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发烧了。”她皱紧了眉,正想去翻翻医药箱,手却被人紧紧禁锢住。
“没有发烧。”北辰嘟嘟囔囔地,还想说什么,可意识模糊,破碎的话语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乔林溪感觉一具身体缓缓倒到自己身上,带着少年的气味,呼吸相闻,缱绻旖旎。
“北辰。”
“北辰?”
没有人回应。
他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卷起暧昧的温度,乔林溪艰难地抽出手,一手搀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他的手臂。
少年腰肢精瘦,肌肉紧绷,不同于她之前抱过的任何一个人。
——虽然她之前也只抱过女孩子。
乔林溪转头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正好北辰脖子一歪,两人鼻尖相触,乔林溪一滞,机械地转过头去,眼底烫烫的。
他刚刚说了一句话。
“陈小姐此番,别来无恙?”
因为发烧的缘故,他鼻音很重,说到最后,声音压低,语气里透出浓浓的委屈。
这是那部电视剧里,最经典的一句台词。
男主角是个游历江湖的剑客,浪迹天涯,诗酒年华。
剑客在一次比试中负伤,正巧被一个世家小姐所救,两人暗生情愫,可小姐的家人怎能接受这样的女婿。
于是剑客不堪他们的鄙夷,毅然离开,重新踏上征途。
三年后,两人在花灯节上相遇,蓦然回首,剑客落了剑,小姐折了花。
她已挽起妇人髻,可他却仍然像三年前那样,唤她一句,“陈小姐”。
可惜,曾经沧海难为水。
可惜,看不到北辰演绎那个角色了。
乔林溪呼吸声颤抖,她将北辰扶到床上,重重抹了一把眼泪。
刚弄好体温计,她准备起身去拿退烧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的名字看得她更加难受。
“喂,爸爸。”
“妹儿啊,你这个月工资发了没得?”
“我不是刚打了钱回去吗?”
“彬彬幼儿园又要交学费了,一个月一交,你看这……”
“我没钱。”
乔林溪还想说什么,北辰虚虚地搭了一只手下来,正好打在她手上。
“水。”
她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北辰。
他刚刚醒来了吗?那……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呢?
……
北辰家虽然冷清,但是该有的都有,她从玄关处的医药箱里找出退烧药,接了一杯开水冲开。
因为她经常来做饭,所以北辰特地给她准备了一双拖鞋,粉色的,上面是一只小猪佩奇。
脚步声踏在木地板上,乔林溪推门,不期然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醒了。
“北辰,喝药。”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差点被他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弄哭了。
“不喝药。”他平时都很乖,生病了反而像个孩子。
“发烧了一定要喝药。”
“我没发烧!”
乔林溪板着脸,内心毫无波澜地拉开北辰的领口。
“你干嘛!”他捂着领子,好像一个被非礼的良家妇女。
乔林溪被他的态度逗笑了,嗔笑着松开他,“我给你夹了体温计。”
北辰自己取出体温计,这才信了她的话。
“可是我家明明有电子的……”
“嗯?”乔林溪听到一阵嘟囔,还以为他想说什么。
“我说你不要挡着光,我要看体温。”
“哦……”她讪讪地挪开,北辰用三根手指捏着体温计,对着窗户,轻轻旋转,里面的水银一闪。
38度9,难怪这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