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出我的身份来为什么没反应呢?难不成是我想太多了?”张鹤闲来无事就开始发呆瞎想。
一直到夏纪娘又进屋来了,这回她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粥和饺子过来,直接搁在榻上的小桌上,道:“听鹿儿说你今日也未吃过什么,这样可不行,身子会垮的。这是姨母用菌子、白菜剁碎作馅料包的,易消食。”
面对忽然体贴起来的夏纪娘,张鹤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
“你吃着,有什么事再叫我。”夏纪娘说完又出去了,临走前将空碗收拾了出去。
张鹤喝了红姜糖水,夏纪娘对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她还是有些想不通,张鹤为何会是女子!这么多年张鹤的家人就不曾察觉?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驴哥儿怎么样了?”回到李大娘家时,李大娘便关心道。
“估计是吃坏了什么,肚子疼呢,在床上躺了一天。”夏纪娘帮忙打掩护,寻了个较为相近的理由。
“哎哟,你说驴哥儿也不会照顾自己,再这么下去怎么是好!”李大娘意有所指,她见缝插针地开始给夏纪娘洗脑,夏纪娘听在耳中,也没察觉出来。不过主要是她心里还在想着张鹤的身份的事情,自然对李大娘的洗脑就没太往心里去。
“她这一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夏纪娘问道。按照张显的说法,张鹤也不是每次来月事都会疼,而是偶尔的,可这一年里也疼过三四回吧?难不成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还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瞧他的身子板,那么瘦弱,可没有你实表哥、贵表哥那么结实!”李大娘道,要知道张鹤过来清河村的时候就这模样了,那她在张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呀?这还不是因为没有个能照顾她饮食起居的知心贴心妻子?!
夏纪娘见李大娘对张鹤的关心程度比自家的孩子差不了多少,也明白除了李大娘本来便是个热心肠的人以外,还因为张鹤的身世实在是值得同情。而李大娘的孩子都不在身边,张鹤的为人又令人讨厌不起来,李大娘自然就将他当成了半个儿子般对待了。
如果她姨母知道她的半个儿子其实是半个女儿,还会不会热衷于撮合她们?夏纪娘不禁想道。
晚些时候,夏纪娘想到张鹤或许还需要热水,于是又借着收碗的理由去了张鹤家一趟。而喝过了红姜糖水,又吃了晚食的张鹤此时感觉已经好了许多,正在院中将那些鸡鸭往窝里赶。
“夏、夏娘子……”张鹤看见夏纪娘就有些不自在。
她觉得夏纪娘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告诉李大娘。虽然她并非一定要以男子的身份活下去,可只要想到自己一旦成为女子,那张家的人一定会上门来算账的,她就犯愁。
“身子可还有不舒服?”夏纪娘微微笑道。
“呃,午间的时候就没那么痛了,喝了红姜糖水后,痛感就轻缓了许多,现在下地蹦跶已经不成问题。”张鹤回道。
夏纪娘有些想笑,她觉得张鹤怎么这么傻,自己明明没问什么,她自己却都抖了出来。若换了别个有心眼的,指不定要将她的身份暴露了出去呢!
浑然不觉夏纪娘的心思的张鹤是在夏纪娘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的前提之下说这话的,而她又道谢:“当然,这还得多谢夏娘子。”
“道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还需不需要烧热水?”
知道夏纪娘又来帮自己,张鹤忙不迭地说:“哪敢再劳烦夏娘子,你帮我点个火,我自己烧就行了。”
夏纪娘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干脆将张鹤拉到一边教她如何利用打火石取火。
其实比打火石更便捷的取火方式也有,诸如火折子、火镰之类的工具,可是那些东西制作起来复杂不说,用料也稀缺故而寻常人家很少用到。火镰、火筒等都是掺杂了火-药的成分,价格也不便宜。
此时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张鹤坐在低矮的板凳上,借着夏纪娘敲打火石激起的点点星火,看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夏娘子原来不喜欢海棠花吗?”张鹤早就留意到夏纪娘并没有戴她送的发簪了,眼下闲来无事正好寻点话题来打发时间。
夏纪娘手上的功夫一顿,而稻草已经慢慢地烧了起来,她就将稻草塞到灶内,又抓了一把干枯的树叶助燃,再捡柴火放进去烧。
“我没有不喜欢。”夏纪娘说。
“哦……”
“这些日子在田里干活,戴了也没人欣赏,还担心丢了。”
“我欣赏啊!”张鹤接道。
夏纪娘看着她,眉眼弯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李大娘:驴哥儿病了。
夏纪娘:哦。
张鹤:我痛经。
夏纪娘:躺着别动,干活我来!
李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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