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了些绸带给夏纪娘,也学着那些女子将它们绑在了花枝上,不仅张显过了把眼瘾,连夏纪娘也甚是开心。二人玩得开心,对花朝节并不感兴趣的她自然也稍微地将这日子记在了心上。
回到邸店里又叫了些吃的,而后张鹤才又打算出去。夏纪娘道:“赶了一天的路了,你还要出去吗?”
“我去置办些东西,这儿的路我熟悉,你不必担心。”张鹤微微一笑。
“你一人能行吗?”
“我会托人送回来这儿的,还烦请夏娘子帮我照看一下鹿儿。”
看着张鹤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处,夏纪娘才回到房中。
她打开窗户朝外看去,这下面便是一条街巷,街巷被两旁的邸店、酒楼的灯笼照得亮堂,而往来的人的说话声、酒楼伙计的吆喝声以及夜晚了也仍挑着面食叫卖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吵,可也说明了城内的热闹之处。
往常的这个时候在村中,几乎已经无人出门,田野上更是幽深、寂静,这种场景难能一见。
夏纪娘趴在窗沿上,听着不远处的酒楼中从乐伎的喉中传出的婉转、字真韵正的小词,脑海中忽然便想起张鹤今日失神地盯着一些女子瞧的画面。她的思绪飞远了去,不禁浮想张鹤之所以这么晚才去置办东西而不在明日再去置办,是否也为了在那勾栏瓦舍里的女子们……
张鹤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街角,她猛地收回了遐想,为自己的揣测而感到羞愧。
跟在张鹤身后的脚夫扛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回到邸店,跟邸店的掌柜立好存放货物的凭据后,才又上楼去。
过了好一会儿张鹤才敲响夏纪娘的房门,夏纪娘略心虚地过去开了门,见张鹤满头大汗,便知她是马不停蹄地置办东西而未曾歇息。
张鹤摸了摸腰间的革带上挂着的袋子,而后从里头摸出了一根被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她,道:“送给夏娘子的谢礼。”
夏纪娘接过这物件,又拆了布,借着狭小的房内唯一的一盏灯的光线看清楚了这是一支牛角质的发簪。簪首雕刻着花样纹饰,仔细一看却是海棠花的花样,而在那簪梁上也刻着树枝的纹饰,整支发簪便如同一支刚从树上折下的海棠花!
夏纪娘当即便怔住了,心绪一下子便乱了。
张鹤道:“夏娘子救了鹿儿,我还未报答呢!又想起因夏娘子救鹿儿而遗失了发簪,我过意不去,唯有还你一支,算作谢礼,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夏纪娘回过神来,幽幽地看着她,心里则百味杂陈。她救起张显时发簪便已经掉了,而她也未曾提及,张鹤是如何知道的?
若说在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张鹤便留意到了,那说明张鹤的心也是很仔细的。只是时隔这么久,张鹤却依旧记得,也是令她不知如何言表。
令她更加不知怎么回答的是,张鹤似乎不清楚送簪子的意思?!
她将簪子轻轻地推了回去:“这我不能收。”
“为何?”张鹤挠了挠脑袋。
“……”夏纪娘整理了一下措辞,“太贵重了。这簪子一看便知是由一根完整的牛角打造出来的,这海棠花花样连着簪梁处不见有衔接的痕迹。而这海棠花雕刻得栩栩如生,十分精致,若非名气大的工匠或铺子是没有的,而这想必也得几百文钱吧!”
张鹤眨了眨眼,心想夏纪娘果真别具慧眼,一眼便看出了这支簪子的来历。不过怕她不肯收,忙道:“没有那么贵,才七十文!”
“我那支木簪是我娘给我的,并不值什么钱,这支簪子便值七十文,贵重了。”
张鹤被她的推脱惹得有些无措,当下便抓住她的手将发簪塞到她的手中:“我知道任何簪子都抵不上你原本的那支,但是这是我真心实意的谢礼,我说不贵重便是不贵重,你若再推搪,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夏纪娘愕然地收了发簪,又看着张鹤转身回了她和张显的房间,良久才默默地把门关上,回到床边坐下。
“他到底是何意?”夏纪娘看着发簪叹息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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