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的大公子顾谨顺顺利利地娶了媳妇。夜幕降临, 宾客散去,身穿新郎喜袍的顾谨在顾庭几个兄弟的闹腾下, 笑着来了新房。新娘子韩薇娇滴滴的出来迎他,韩薇长相本就柔美,今晚的她,羞涩紧张, 美得像一朵粉牡丹。“顾大哥。”她轻声唤道,垂下了眼帘。顾谨看着妻子,想到了两个妹妹曾经要撮合他与韩薇, 彼时出于礼数,顾谨从未胡思乱想,但此时此刻, 看着曾祖母为他挑选的妻子,顾谨很满意,至少,他曾经见过韩薇, 彼此熟悉。洞房花烛, 免不得要做一些羞羞的事,锦帐内, 韩薇被顾谨亲得迷迷糊糊的, 也慌也怕,情不自禁地抱着顾谨说起傻话来:“顾大哥, 我, 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看在她这么喜欢他的份上, 他怜惜他一些吧。顾谨抬起头来,看在妻子红扑扑的脸,确定她说的是心里话,顾谨苦笑道:“我这样的身世,你不介意吗”韩薇愣了愣,才明白顾谨的意思,看不得男人眼里的自嘲,韩薇终于不羞涩躲闪了,用力抱住顾谨的肩膀,声音轻柔而坚定:“在我眼里,顾大哥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以后你护着我,我照顾你,咱们互相扶持,什么都不怕。”顾谨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心底的冲动渐渐变成了一种温暖,他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照顾我”韩薇脸红了,目光落到了丈夫的下巴上,结巴道:“就是,就是你读书累了,我帮你捶捶肩,你,你”“还是先陪我洞房吧。”顾谨低头,堵住了妻子的小嘴儿。窗外小风微冷,帐内温暖如春,年轻的小夫妻,从陌生到熟悉,也只需一晚上的功夫罢了。家里多了个嫂子,顾鸾等姑娘可以说话的人就又多了一个,顾鸾去二房那边串门时,偶尔会撞上曹氏与韩薇的小矛盾,曹氏想摆婆婆的谱,但韩薇也不是吃素的,该给婆婆的体面她给,曹氏想拿捏她,那也是不可能。顾鸾看了热闹,回来与母亲闲聊时,忍不住提了几句。俞氏想到了自己刚嫁进侯府的那两年,那时候,她与婆婆柳氏也有些合不来的地方,俞氏能应付的应付,应付不了,她也偷偷生气委屈过,过后再打起精神去摸清婆婆的脾气,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时间长了,婆媳的关系才稳定下来。“你嫂子做的挺好的,阿鸾多学学,再过两年,你也要出嫁了。”抱着女儿,俞氏不舍地道,女儿们小的时候,她盼着姐妹俩快快长大,等俩孩子真的出落成小美人了,俞氏就一天比一天不舍,舍不得女儿嫁到别人家。“我不急,娘先操心姐姐吧。”顾鸾撒娇地靠到了母亲怀里。俞氏拍拍小女儿肩膀,笑容里多了几分忧虑,长女啊,要是长女像小女儿这么听话就好了。三月里,顾鸾听说了一个消息,宁王赵夔被隆庆帝派去巡视黄河了。黄河顾鸾试着回忆上辈子的今年黄河有没有决堤,可惜当时她病弱,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家人基本不会告诉她,要说也挑些会让她舒心的事。换言之,上辈子的顾鸾就像承恩侯府里的一只娇贵的金丝雀,父母将所有风雨都挡在了外面。为了黄河两岸的百姓,顾鸾希望赵夔这次出巡能干点实事,用他的煞气把喜怒不定的黄河也镇住。不过,顾鸾的心思,很快就回到了家人头上。她的表哥陆季安,突然要搬回永安伯府了。顾鸾担心地观察姐姐,表哥这一走,最舍不得的肯定是姐姐。顾凤没什么好舍不得的,因为她知道,只有表哥搬回去,他才好向顾家提亲,顾凤只担心陆家众人存心刁难,给表哥脸色看。萧老太君默许了,顾崇严拗不过外甥,亲自送外甥回了陆家。永安伯府。陆老太太的气焰早在这几年的门庭冷落中被磨灭了,唯一的儿子摔残了腿,整日闷在房中形容枯槁,因为被隆庆帝斥责过,陆家在勋贵里面的最后一点体面也没了。陆老太太恨顾兰芝,可顾兰芝不在她身边,陆老太太出不了气,就把怒火转移到了夏怜头上,如果不是这女人不知廉耻勾引她的儿子,陆家怎么会败落陆老太太想方设法地折磨夏怜。夏怜受了委屈就去找陆维扬哭诉,陆维扬不闻不问,夏怜虽然出身平民,但她也不想白白被陆老太太当出气筒,有一次陆老太太教训夏怜,夏怜的小儿子陆季平突然冲过来狠狠推了陆老太太一下陆老太太一个没站稳摔了个脚朝天,老太太身子骨差,这一摔,竟摔中风了,摔得眼歪嘴斜,平时说话,只有陆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才明白她的意思。母亲出事,活死人陆维扬终于发了脾气,要卖了夏怜,夏怜的三个孩子跪成一排哭求,陆维扬才只罚了夏怜二十大板。之后,陆维扬开始管家,夏怜虽然没有捞到钱,但少了一个磋磨她的陆老太太,她日子过得又舒坦起来。这日听说顾崇严送长子回来了,陆维扬激动地命下人快推他去前院。陆季安逢年过节还是会过来探望父亲、祖母的,他曾经怨过这两人,但如今一个中风一个残了腿,再多的恨也平复了,陆季安只希望父亲能尊重他的选择。顾崇严走后,陆维扬父子俩单独去了书房。陆维扬最先问的,还是那句老话:“季安,你娘还好吗”陆季安平静道:“母亲很好,弟弟妹妹都很懂事。”陆维扬心里苦苦的,她嫁人了,还生了一双子女,如果当初他没有犯糊涂,妻子还是他的,或许也为他生了孩子。苦涩过后,陆维扬看着儿子,疑惑道:“怎么突然决定回来了”陆季安如实道:“父亲,我想娶阿凤表妹,搬回来,我才好向舅舅舅母提亲。”顾凤啊陆维扬已经快要忘记顾家几个孩子的容貌了,但顾家的姑娘,容貌差不了,又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阿凤挺好的,就怕你舅舅不答应。”陆维扬叹息道,是他没能做好父亲,连累了儿子。陆季安看着自己头发已经泛白的父亲,沉默片刻,他低声道:“父亲,儿子不想让表妹受任何委屈,儿子去提亲之前,还请父亲答应将伯府分成东、西两院,让夏姨娘mǔ_zǐ 四人搬到西院住。”陆维扬皱了皱眉,夏怜他早就不在意了,但那三个孩子“季安,他们都是你的手足。”陆维扬试图劝服儿子。陆季安讽刺道:“我只记得,当年如果不是他们,我与母亲不必离开这个家。”陆维扬心里一疼,顿时无话可说了。第二日,陆维扬就吩咐了下去,命人在伯府西边砌堵墙,隔出一座西院来。夏怜听到风声,来找陆维扬理论,却被陆维扬拒之门外,连面都没见上。夏怜气坏了,回头朝三个子女一顿哭诉。她的三个孩子,陆季礼十五岁,陆灵十三岁,陆季平九岁。陆季礼安慰母亲道:“娘,大哥是世子,以后这个家他做主,咱们别无选择,但儿子会努力考取功名,替娘挣份体面。”夏怜哭着点点头。陆灵则在两个兄弟离开后,咬牙切齿地对母亲道:“娘你等着,女儿一定会嫁个比顾家还有权势的男人,到时候女儿替娘撑腰”这话夏怜最爱听,看着出落得越发美艳的女儿,她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gd1806102: